第8节(2)

巴顿叹了口气,“看来是淹死的,”他承认了,“但你不可能每次都分辨得出来。有些案子中的死者,是被刺、被下毒或用别的手法弄死的,然后被泡进水里,造成一种假象。”

“这种案例你在这里碰到过许多吗?”医生不怀好意地问道。

“说实话,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只遇到过一起谋杀案,”巴顿边说边用眼角打量比尔,“是北岸那边的米查姆老爹。他在西迪峡谷有间木屋,夏天时他在旧水岸那里淘了一阵子金子,然后说他回到贝尔顶的村子了。秋末时人们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然后下了场大雪,他屋顶被压塌了半边。我们想把它撑起来,猜想老爹已下山过冬,没跟任何人说。结果,我的天哪,老爹根本没下山。他躺在床上,后脑袋上插着一把利斧。我们最终也没查出是?干的。有人猜可能他是因为藏了一袋夏天淘来的金子,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安迪。这个戴着兽皮猎帽的男人有点挑衅地说:“我们当然知道是?干的,盖伊·波普。只不过我们发现米查姆老爹的前九天,盖伊·波普就得肺炎死了。”

“是十一天。”巴顿说。

“是九天。”

“那是六年前的事,安迪,随你怎么说。你怎么知道是盖伊·波普干的?”

“我们在盖伊的小屋里发现大概三盎司混着尘土的小金块儿。盖伊宣称他没啥值钱东西。说他有的金子只值一文钱,时间倒是有一大把。”

“事情就是这样。”巴顿暧昧地朝我笑着说,“这些人总是有不周全的地方,不是吗?不论他有多小心。”

“别说这些警察的废话!”比尔不屑地说,穿上裤子,坐下穿上鞋和衬衫,才站起身,俯身拿起酒瓶喝了个够,又把酒瓶放回木板上。他把毛茸茸的手腕往巴顿面前一伸。

“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想事情的,把我铐上不就完事了。”他粗暴地说。

巴顿没理他,走到栏杆边往下看,说:“尸体在这地方,有意思。这里没有水流,如果有的话就是朝水坝方向去的。”

比尔垂下双手喃喃地说:“是她自己干的,你这蠢货。穆里尔水性很好,她潜水游到那块木板下,再把水吸进去,一定是的这样的,没有别的可能。”

“我并不这样认为,比尔。”巴顿平静地回答,他的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安迪摇摇头,巴顿狡猾地笑着,看着他说,“安迪,你又要较什么劲?”

“我告诉你,是九天,我又算过了。”他固执地说。

医生把手一甩,走开了。他一手抚着头,一手捂着手帕不断咳嗽,然后又很仔细地检视着手帕。

巴顿对我挤挤眼,拍拍栏杆,“让我们开始办这一件吧,安迪。”

“你有没有往水下六英尺深的地方拖过尸体?”

“没有,从来没做过。安迪,不过用绳子不就行了吗?”

安迪耸耸肩,“用了绳子,尸体上会看出来。如果你不想暴露,为什么还要这样掩饰?”

巴顿说:“时间问题,也许这家伙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比尔气冲冲地对他们哼了一声,俯身去拿酒。看着他们严肃的山里人的面孔,我猜不出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巴顿心不在焉地说:“你说到过什么纸条。”

比尔从皮夹拿出那张折叠起来的纸片,巴顿接过来慢慢地读着。

“好像没有日期。”巴顿发现。

巴顿阴郁地摇头,“没有,她是一个月前离开的,六月十二日。”

“她之前离开过一次,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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