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他妈的,我喜欢,非常喜欢。”他一只手抓着他浓密的头发,“她跑掉整整一个月了。从我们山上的木屋,靠近狮角。你知道狮角吗?”

我说我知道。

“我们的木屋离村子三英里,有一部分是私人道路,挨着一个私人的湖泊,叫小鹿湖。有个水坝,是我们三个人建的,用来改善我们那地方的环境。那块地是我跟另外两人的,很大,但还没开发,当然短期内也不会开发。我的朋友都有木屋,我也有。一个叫比尔·切斯的人和他太太免费住在另一幢木屋,看管那地方。他是个残疾退伍军人,有退休金。那里情况就是这样。我太太五月中旬去的,回来过两次过周末。六月十二日应该来参加一个聚会,但她没出现。从此我再没见过她。”

“你做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做。我甚至没上那里去。”他等着,等我问为什么。

我问为什么。

他把椅子往后推了推,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拿出一张折着的纸递给我。我打开,是一张电报。六月十四日早上九点十九分,从埃尔帕索发出,给德雷斯·金斯利,地址是比佛利山卡?大道九六五号,电文是:

到墨西哥离婚。将与克里斯结婚。祝你好运,再见。

克里斯特尔

我把电报放在桌上。他又递给我一张大而清晰的照片,相纸发亮,一男一女坐在海滩上的一把伞下。男人穿短裤,女人似乎穿了一件很暴露的白鲨鱼皮泳装。是个苗条的金发女人,年轻貌美,笑容满面。男人是个深色皮肤的魁梧英俊的小伙子,肩膀宽阔,双腿修长,头发乌亮,牙齿洁白。是个标准的六英尺高的,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家伙;他的手臂会将身旁的女人揽得紧紧的,脑袋里的一点智慧全表现在脸上。他手拿一副墨镜,朝相机微笑着,笑容轻松而训练有素。

金斯利说:“那是克里斯特尔,那是克里斯。两人想好就好吧,让他们见鬼去!”

我把照片放在电报上,“好,有什么不对劲?”

“那里没有电话,”他说,“她这趟回来我?本也不以为意,事实上,在我接到电报之前,我并未对此事多费脑筋,只是,这封电报让我有一点点惊讶,克里斯特尔和我早在几年前就完了,我们各过各的。她自己有不少钱。从得州一个富有的油田家族企业,她每年大约拿到两万美元。她常常在外面鬼混,克里斯是她的情夫之一。她真要嫁给他,我是有点吃惊。因为那男人根本是个吃软饭的。但这相片看来挺不错的。是吧?”

“然后呢?”

“有两星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后来,圣贝纳迪诺的普雷斯科特旅馆的人找到我,说他们车库有辆车没人认领,是登记在克里斯特尔名下的,住址是我家。我让他们把车留着,并寄了张支票过去。这件事也没什么。我猜她在别的州,如果他们是开车去的,应该是开的是克里斯的车。前天,我在这街角的健身俱乐部前碰到克里斯,但他说根本不知道克里斯特尔在哪里。”

金斯利很快地看我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一瓶酒与两只彩绘玻璃±。他倒了两±酒,然后推给我一±。他举±?着光,缓缓地说道:“克里斯说他没跟她走,两个月没见过她了,也没有联络。”

“你相信他的话吗?”

他点点头,皱着眉喝了手中的酒,把酒±推向一旁。我尝了尝,是苏格兰威士忌,但不是什么好酒。

“也许我不该相信他,”他说,“但这次我相信他,不是因为他值得信任,绝对不是。而是因为他是个狗娘养的杂种,睡朋友的老婆,还得意地到处吹嘘。我想他会先跟我称兄道弟,然后拐跑我老婆,再跟我绝交,让我抬不起头。我了解这些混混儿,尤其是他。他替我们工作了一阵,总是不断地惹麻烦。他控制不了自己,总是跟女同事乱搞。还有这封埃尔帕索来的电报。我已?把这事儿告诉他了,问他这有什么值得撒谎的。”

“也可能是她把他甩了。那想必大大伤了他的自尊——他那种自以为是情圣的自尊。”

金斯利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但并不明显。他摇摇头说:“我还是比较相信他。你得证明我是错的。这是我雇用你的理由之一。但还有些很烦人的事,我有份好工作,一份好工作就是一切。我禁不起丑闻。如果我太太跟警方扯上了,我就得马上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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