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正确地说,应该说是我的养父,波默罗伊·斯托克顿先生,是一位发明家。"她说,"我们住在多彻斯特的一座古宅里。我从幼年时期就住在那里了。当我五六岁时,斯托克顿先生从一家孤儿院里收养了我,他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因此他的去世,对我来说实在是沉重的打击。
"斯托克顿先生是位鳏夫,他只有一个亲生骨肉,就是儿子约翰·斯托克顿,现年三十一岁。就我所知,他是个品行高洁、笃信宗教的人。他是一家大皮革公司--达顿与斯托克顿公司的合伙人,只是资历尚浅。我猜他大概很有钱,经常捐款给慈善机构。他也是一家主日学校①的现任校长。
"我的养父波默罗伊·斯托克顿先生非常疼爱他的儿子,可是有时候从他的态度来看,几乎是有点害怕他儿子。我的养父在屋后的一个角落布置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熔炉、铸模,还有其他好多我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器具。他把房门关起来,整天都躲在里面工作。过分辛劳的工作使他变得烦躁易怒。"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思考机器说,"他在研究制造硬铜的方法,一种在古埃及时期就遗失了的秘方。我早就仰慕斯托克顿先生的大名了。请继续说。" 德文小姐继续说:"不管他在研究什么,他可是对这件事严守秘密,不准任何人进入他的工作室,我顶多只是偶尔才能瞥见里面的 ①指星期日对儿童进行宗教教育的学校。
东西。他对儿子的态度也是一样,不知道有多少次,我看到他们在房门口争吵,他总是把儿子轰走。
"约六七个月前,斯托克顿先生开始生病了。当时他把自己的工作室用两道锁锁好,回到二楼的卧室去。他一个人在卧室待了两个星期。他的卧室和我的卧室相邻,至少有两次,我听到儿子和父亲大声讲话,似乎在争吵。两个星期后,斯托克顿先生回到小房间工作,不久之后,本来住在家中的儿子在毕肯街租了一栋房子,将自己的东西全部从家中搬了出去。
"从那之后,一直到上星期一为止,我从未在家中见过他儿子。今天是星期四了。星期一那天,父亲照常在小房间里工作。早些时候他曾对我说过,他的研究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他预期他的研究成果会让他得到一大笔财富。星期一下午约五点钟时,他儿子回到家里,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儿子什么时候又出门了。我可以确定的是,父亲并没有在正常时间,也就是傍晚六点半时,来吃晚餐。我以为他还在小房间里工作,没有时间出来用餐。这种事以前也常发生。
" 女孩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正在与内心某处难以名状的悲痛挣扎似的。
"第二天早上呢?"思考机器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