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四起,暑热顿消。
我听见背后的屏门响,连头都没回,问斯普鲁克:“你认为是军事演习出了问题?”
“不。”
“我认为那是当时掩盖阴谋的最有力的说法。”
他站在我旁边回答:“这么大的事故绝对掩盖不住。数以百计的海员和飞行员要被卷进去,参与掩盖导弹误射的真相。”
我没应声,听他继续说:“一般的水手,清醒时,就唾沫星子乱飞,说起来没完没了。待等醉了,他就会在酒吧将航行命令、舰队实力所有他知道的大小事告诉每一个人。’嘴巴一松,船沉命终’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那么,如果我说是阿拉伯恐怖主义分子所为,你感觉如何?”
“如果我连导弹发射地点都弄不清,又怎么去了解发射人的种族和信仰呢?”
“有道理。如果我说是有些组织要危害美国,又怎样呢?”
“那么我就要说美国环球公司的那架波音747刚离开机场,以色列埃尔阿尔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也相继起飞。埃尔阿尔747慢了点没赶上,要不然也逃脱不了当靶子的厄运。”
“真有此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所有的报纸都登载了。这又是一种说法。”
“不错!五花八门的说法,数不胜数。”
“你想听听有关爆炸的事吗?”
“我想听,但是我对那道光更感兴趣。我问你,从你看到现场实况之后,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里,你连听带看了不少奇谈怪论,对吧?有什么能促使你重新考虑原来的说法吗?你知道,如你所想,你可能出了失误,或者你看到的情况又有了不同的解释。但是现在你又有点倾向原来的观点,而且也不打算收回,因那样做会多少辱没你精明强干的形象,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我不是顽固自负,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科里先生,但是我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事发没过十六个小时,梅费尔德小姐就来到我的客厅问我看到了什么。那时刻,我没听到其他任何一个证人对事件发表的高论,没有什么能影响我的观察力。”
“但是那时候有一些新闻已经报道有人看见了一道光。”
“不错。但我可是事件刚一发生,就用手机和海岸警卫所通了话,报告我所看到的一切情况,包括那道光。那时候我敢说,我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看到实况的人。”
“这一点真有说服力。”
“我向联邦调查局的人提出了这一点,因为他们老问我是不是后来的新闻报道左右了我的观察力。我当时马上向海岸警卫队做出的报告怎么来得及受他妈的以后报道的影响?”他又说,“我给海岸警卫队打的电话已记录在案,虽然我永远不会允许去看看值班员是怎么写的。”
我暗想,他可能是写“疯子”,不过,接二连三的电话和后来揭晓的事件会使他忙不迭地从记录中抹掉这个词。
斯普鲁克上尉继续说:“此外,就我所知,只有两个人亲眼看到了一枚弹体着色,向上运行,实实在在的地对空导弹。我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人太难得了,我算找对了。
我问斯普鲁克:“另外一个看清就是一枚向上飞行的真导弹的人是谁?”
他回答:“他是一个电子站技术员。他的公开讲话和我的私下所谈不谋而合。”
“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只是在报纸上看到他的讲话。他对带着偏见的调查不满,而且发现他目睹的实情被当成耳旁风,无人理睬,气得干脆公布于众。”
“他叫什么名字?”
“你妻子能告诉你,或者你也能查出来。”
“对。”
“我不需要这样,不需要对那道光说三道四。我给海岸警卫队打电话就是报告我看到的是一起空难,而且给他们指出来具体方位——这是我首先要做的事。但是我一提到那道光,就听出那位值班员开始对我有点怀疑。我向他报了名字,住址和电话号码。他道了声谢,就把电话挂了。第二天中午,你的妻子就出现在我的家门口。”他赞叹,“你的妻子太漂亮了,顺便说,你是个幸运的男人。”
“你说对了,我天天为此感谢上帝。”
“应该。”
“行了,就这样。刚才提到你的目击证词没有作为真凭实据写入最后的报告,所以你感到有失信任,可能联邦调查局还做出结论,你有谬误,甚至连自己看见什么都糊涂不清。”
他回答:“他们才搞不清哪!科里先生,心平气和地说,我看到的就是一枚地对空导弹,而且明显地摧毁了预定的目标——一架民用波音747飞机——从那时起什么也不能动摇我的看法,为此我永远不后悔。”
“不过,你还是有些后悔,刚刚你还说‘我不需要这样!’”
“我……,这样做是有一定难度……不管什么时候,过去和将来,我都不能忘记了自己军官的职责呀!”他看着我说,“既然案子已经终结,你到此有何贵干?”
“我纯粹利用休假时间让老婆开心。”当然,时至现在,我已意识到梅费尔德女士和斯普鲁克上尉对事件的看法与官方版本背道而驰,那么约翰?科里先生夹在中间,还能开心吗?
斯普鲁克告诉我:“和我一起航海的其他人回到游艇俱乐部去烤肉,大概有十五个人参加,或夫妇两个,或全家老小。其中12个人坐在后草坪或游廊里,都在同一时刻看到了那道光,难道这些人都幻觉错乱?”
“你知道,上尉,我认为不会有人怀疑那200人确实看到一道光。问题是,怎么说呢?就是那道光和747的爆炸坠毁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过你是什么!”
我对他说:“好,让我们还说说那道光。人们最后看到时,它很快就消失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