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唠上几句,情迷夜半就把电话挂了,电话里她没提玫瑰花的事,说明她确实没有回家,更不知道我已身在金州。转念一想,觉得她的话有点儿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一时没想起来,和姐夫喝了半天酒,终于想起来情迷夜半自结婚后,她一直反对我去楼下吃烧烤,原因就是那个女服务员晓丽。现在她让我去楼下吃烧烤是什么意思?
那个电话号码如影随形地活跃在我的思维里,像个幽灵似的在我眼前跳来跳去,真是活见鬼了。
心里气不顺畅,拿起电话就给情迷夜半打了过去,声调怪怪地说:“老婆,临近年底,最近治安状况很差,劫财劫色的案子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起,你晚上回家让……”差点儿把张俊芳这个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名字念出来,赶紧咽了一口唾沫,“让单位的人把你送回家吧。”
情迷夜半支支吾吾了半天,大意是说,你就不用担心了,吃你的烧烤吧。
挂完电话,心里很是郁闷。明知老婆要红杏出墙,给自己戴绿帽子,却无法阻止,那份苦涩,只有自己清楚。
来看我的大哥们都回家休息了,我低着头在抽闷烟,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想想这段时间,自己也一身不是。和情迷夜半有近两个月没有做爱了,每当情迷夜半暗示我该过夫妻生活时,我都故意躲避,理由是身体疲劳,没有兴致,然后就蒙头大睡,毫不介意情迷夜半的感受。我有时甚至还挖苦她,你怎么这样瘾大?快赶上“淫大代表”了。
据社会心理学家说,夫妻性生活不协调,一方红杏出墙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一旦时机成熟,必然会走向这一步。
而我,在性方面,和情迷夜半在一起久了,渐渐失去了新鲜感,不再像刚认识时那样缠绵,那样充满激情。跟情迷夜半做爱就像例行公事,乏味、老套、没有新意。
有时候会觉得,都老夫老妻了,有没有性爱,已经似乎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三好家庭:吃好,穿好,住好。
也曾听说过女人在性方面的欲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果真如此吗?每次听人这样讲,只是哈哈一笑,总以为是夸张是杜撰。
情迷夜半已经接近三十岁了,难道她真有这么强烈的性欲?这样的问题,我和情迷夜半从来没有探讨过,每次她想跟我讲讲性方面的感受,我就一盆冷水泼过去,情迷夜半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立时就被我扑灭了。
我,这个身上存有大男子主义的老爷们,是否该向情迷夜半检讨检讨?
那天,王香告诉我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叫张俊芳,就是那个身材浑圆满脸青春痘的男人时,我一口气没喘匀溜差点儿憋死。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当听明白后,突然为情迷夜半悲哀起来,你怎么就这么不为我长脸?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好男人,你找个什么样的不好?你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一个娘们胎的王八蛋?
姐夫喝酒喝多了,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说:“志豪,姐夫今晚说的话你记住了,女人的名字叫虚荣。”
姐夫是镇政府宣传部一个小干事,姐夫平时话语就多,今天晚上的话突然就像决堤的江河,滚滚而来。看他比比画画的样子,一定是醉了。
姐夫一边用手敲着桌子一边说:“志豪,不是姐夫夸自己,我对女人的了解那是透透的,你现在虽然老大不小了,但不一定完全了解女人。这么说吧,不论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女人,天下的女人都一样,都TMD虚荣,老想着这辈子嫁个老公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有地位,如果真嫁给这样的老公,也不会满足,私下里尽想着法子怎么勾引个小白脸寻快活;如果不小心嫁给穷光蛋,就忙着在外面卖肉偷男人。女人天生发贱,女人天生祸水……”
这话太难听了!
我赶紧向姐夫摆摆手,含沙射影地对姐夫说:“拉倒吧,姐夫。你觉得我姐嫁给你,你受委屈是怎的?你要是觉得受委屈你就在外面找个小的好了。”
姐夫虽然手中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什么钱财,但镇上向阳小学一个二十二岁女教师却为这么一个酸啦吧唧的人堕了三次胎。
姐夫见我揭了他的疮疤,立马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不吱声了。
姐夫的话,太没人味了,好像他像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是他娘养的。不过,姐夫今晚说这些话,难道还有另一层意思?
我在心里捉摸了半天也没捉摸明白,姐夫是说我姐红杏出墙对他不忠?还是提醒我,说我身边的女人都靠不住?
我姐绝对是清白的。
如果说和吴翩翩、安嫣有偷情嫌疑的话,我相信伊然、晓丽肯定不是。伊然和我谈了8年恋爱,是我硬把她拖上床的,这能算偷情吗?晓丽是仰慕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她从未跟我要过一分钱,上床的时候,是我死皮赖脸把人家衣服扒光的,这能算偷情吗?要是按照法律条文,定我个强奸罪名肯定成立。
3
和伊然分手后,去喝酒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海头渔港酒楼,一个是楼下烧烤店。那天晚上,我在楼下烧烤店喝得已经差不多了,晓丽一边往我酒杯里倒酒,一边说志豪哥你喝多了,你不要再喝了。结果我糊里糊涂地又喝了几杯。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晓丽是劝我不要喝酒呢?还是劝我继续喝酒呢?
后来问晓丽,她说她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是两个人把我送回家的,其中那个架着我的男人肯定不记得了,另一个扶着我的人肯定是晓丽。我一倒在床上就吐酒了,满房间臭气冲天,架着我的那个人可能是看不上我这副德行,走了。
晓丽没走,晓丽忙前忙后地给我擦洗,我在迷迷糊糊中顺势摸了一下她的手,没有什么反应,接着我又摸了一把她的奶子,晓丽红着脸说:“志豪哥,你喝多了,你再这样,我,我真生气了。”
晓丽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但第二天晓丽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十分清楚。早晨7点钟,晓丽在客厅里从衣兜里拿出一部手机说:
“志豪哥,这手机是你的吧。”
我侧过脸一看,正是我的那部摩托罗拉。连忙说“是”。
晓丽说:“昨晚落在我那儿的,我就知道是你的,顺便捡起来,今天来还你。
我穿着睡衣起身去厨房洗了几个水果,端给晓丽吃,她怎么也不肯。她望着书柜里的书不好意思地问我:“志豪哥,你能借给我几本书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