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正向我慢慢驶来,然后停在我的身边,车窗里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笑嘻嘻地对我说:“大哥——想找个地方乐呵不?包间十块,小姐五十。”
我笑了笑,上了出租车,然后对司机说:“靠,挺便宜呀,不过我害怕得病。你还是拉我去海头渔港酒楼吧。”
在海头渔港酒楼喝了一顿闷酒,之后跟吴翩翩在她那宽大的床上折腾得筋疲力尽,也没有驱赶掉心中的郁闷,心里像一座空空的山洞,幽暗而又潮湿。
自从伊然结婚后,我无节制地放纵着,这就是对伊然背叛我的宣泄吗?我在放纵的时候,是对这个世界的奸淫吗?
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被一点点儿抽空。
有一天,在人民路碰见明哲,见我一副委靡的样子,他嘿嘿地笑着说,“你小子要注意身体呀,来日方长,好日子不能一天过完,还是悠着点儿好呀。”
听了明哲的话,我想这个叫做人类的世界是彻底完了,因为连我这样看重爱情的人都开始耍流氓了。
记得跟伊然分手后在海头渔港酒楼醉酒的那个晚上,躺在吴翩翩的大床上呼呼睡去。半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我身边,以为是在梦中,翻了个身,却被那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于是心想,师姐还真够意思,知道师弟心里憋屈,找个女人来替师弟解惆怅。迷迷糊糊中觉得不对劲儿,急忙揉揉眼睛,发现是吴翩翩。我像个弹簧似的腾空而起,慌乱地一边穿裤子一边对吴翩翩说:“你想陷害我?咱俩没发生什么事吧?”
吴翩翩放肆地哈哈大笑。“胆小鬼,看把你吓的,你一个大老爷至于这么胆小怕事吗?”吴翩翩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香唇附在我耳边,“你姐夫被我打发走了,你就放心地在这过夜吧。”
看着肌肤娇嫩乳沟幽深的娇躯风情万种地横陈在眼前,想想犯罪也值了。都说人生一大快事,裙下做鬼也风流。突然色心胆边生,一头扑向那温柔的怀里……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吴翩翩在我身下香汗淋淋,面色绯红,娇滴滴地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走出海头渔港酒楼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像向日葵一样灿烂,想起吴翩翩喊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那娇艳妩媚的样子,我心满意足地点上一支烟,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听见吴翩翩在身后恋恋不舍地说:“志豪,有时间经常来玩呀!”
我在心里嘿嘿地笑着,想,看来以后有时间还得回来回回勺。
唉,我这是什么心态啊!
6
我无法忘记伊然的眼睛,因为伊然的眼睛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纯净清澈了。我看到伊然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事重重。语林咖啡厅包间的门我还没来得及关上,伊然就一头扑在我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情迷夜半打来的。想起昨晚跟她吵了一架,心中的怒气还未消尽,眼前还有一个哭泣的伊然,心中的怨恨再次升腾,我没好气地说:“我现在正在嫖娼,你等会儿再打过来。”刚把电话挂了,铃声又响了,看看又是情迷夜半,心中的怨气突生,干脆把手机关了。
我心里希望伊然能把这个孩子做掉,以免将来惹祸招身。嘴上却故作惊喜地说:“宝贝,不哭不哭,咱俩有了爱的结晶,你应该高兴才对。”我说了半天安慰的话,伊然就是没有停歇的意思。我说:“你再哭,把眼睛哭成烂桃子,回去怎么见你家的唐猪头?”
伊然趴在我的肩上,渐渐停止了哭声,我把她扶到沙发上,搂着她的肩膀说:“宝贝,你回去跟猪头说,你想你老娘了,想回家看看。借机我领你去金州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听我这样说,伊然的头左右摇摆得像钟摆似的。她撒娇地说:
“志豪,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是想把咱俩的孩子生下来……”
天呀!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此刻一定是疯了!
这叫什么?借腹生子?
曾经在报纸上读过一则报道,国内有统计表明,受试者替他人养孩子的比率为百分之十五,国际上也认为百分之十五亲子排除比率是一个基准线。
但,这能成为我心安理得的理由吗?
不!
不能!
坚决不能!
我知道这种时候得讲究策略,对伊然动态度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故作轻松且又神秘地说:“宝贝呀,你没觉得咱们面临的这种状况有些不对头吗?”
“是吗?我没有觉得呀。有什么不对头?”伊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从伊然的身后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穿过衣衫,轻轻地抚摸着富有弹性的小腹:“伊然,真是奇妙呀,你是说咱们有儿子了?”
“嗯。”伊然软绵幸福的声音几乎将我融化,我体内不禁荡起一个暖流。
我定了定神,按照我设计的台词说道:“宝贝,你要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吗?哦,你看看我这记性,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拍着脑袋继续说:“不对呀,宝贝。小说里和电影电视里都不是像你这样安排的,我记得小说电影电视里都是女主角偷偷地把孩子生下来,而她的男朋友都是蒙在鼓里的,等孩子长大成人后才出现认父认祖归宗的场景。这好像不符合剧情发展的规律呀!”
“书呆子,现实是现实,小说电影电视是小说电影电视,你胡说啥呀?”伊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氛围不错,我估摸着有可能实现我的预谋。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之后,我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现实的角度,从法律的角度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用心良苦。我滔滔不绝讲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我发现我已经口干舌燥,大脑昏沉,就差把心掏出来了,可伊然像个孩子似的拱在我怀里,柔情万般地对我说:
“志豪,你就不用给我讲道理了,我又不是没开窍的孩子,不用你教化。志豪,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听够了你的说教。现在,我决心已经定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打不撸了,我欠你的太多了,孩子是无辜的,将来我把咱俩的孩子生下来,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真相。这样,我这辈子对你的情分也就有了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