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急不可耐的业余侦探沿着泰晤士河的两岸搜索着,甚至进入树林的深处,以期觅得失踪者的蛛丝马迹,但却毫无斩获。假如他是在河的左岸上岸的,那么很自然,他会朝着拜沃斯村的方向走,那里距离出事地点只有不到一公里;但是无论是村民,还是在田里干活儿的农夫,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他的踪迹。较远处的河岸越发人迹罕至(那时时间太早,渔夫们都还没有出来)。不过在靠北一点的地方倒是有一座童子军的营地,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陌生人从他们的营地经过,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在这一天行将结束之前,即使是保持最乐观态度的旁观者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们找到了失踪者,寻回的也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奈杰尔乘坐最后一班火车返回牛津。当然,他已经和警方取得了联系,不过,却没有父母双亲可以联系——确实,这是一个很可悲的事实,尽管记者提到这一点的时候很有礼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一个人会为德里克的死感到悲痛,或者介意德里克是否还活着。他有着数不清的相识之人,但却没有一个朋友。因此,除了等候消息,奈杰尔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从这点来看,对他而言,牛津和其他任何地方一样,都可以算作很不错的地方;再说,翌日,他还得参加口试。不管怎么说,在他离开这个美丽的城市之前(正如他口中自语之词“好将中年但却虚无的幻想从她的煤气厂中呼将出去”)他得花上一两天的时间打点一下行装,毫无疑问,记者们一定会很扰人,甚至警方也会问些问题,因为如果德里克的尸体被找到的话,调查死因的过程一定烦乱不堪,恼人不已。他必须下定决心将这一切熬过去。“它将成为你人生的一种历练。”一位教师这样说道,语气相当含糊,不过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安慰罢了。在奈杰尔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比所谓的历练更能扭曲一个人的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