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班德乡村别墅的悲剧(7)

“很好,侦探,”卡拉多斯说,“上车吧。”

“还有个人和我在一起,先生。”

“这儿能挤下。”

“我们都湿透了。”

“所有人很快都会湿透的。”

上尉挪了挪,两个彪形大汉坐了进来。不到五分钟车子又停下了,这次是一条杂草丛生的乡村小路。“现在我们要面对一切了,”卡拉多斯宣布,“这位侦探会给我们带路的。”

车子转个弯消失在夜色中,彼德尔把这个小队带到树篱中的栅栏前。经过一两块田地后他们到达了布鲁克班德的边缘。一个人影从黑暗的叶丛中走出来,和他们的指引者简单交谈了几句,就带着他们沿着树木的阴影来到房子的后门。

“你会发现储藏室靠近门把手的一块窗玻璃被打碎了。” “是的,先生,”这位侦探回答,“我把它打碎了。现在谁过去?”“霍利尔先生会为我们把门打开的。但恐怕你得脱掉靴子和湿衣

服,上尉。我们在里面不能有任何一点儿意外和危险。” 每个人都脱掉潮湿的衣物,走进厨房,炉火仍然在燃烧。从果园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收起那些暂时用不着的衣服靴子,又消失了。卡拉多斯转向上尉。

“现在你有个重要的工作要做,霍利尔先生。我要你去找你姐姐,叫醒她,平静地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里。尽可能把你认为合适的东西告诉她,让她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必须完全沉默才能避免危险。请别太匆忙,也别发出一点儿光。”

在梳妆台上磨损的老钟走过十分钟之后,这个年轻人回来了。

“我费了一点儿时间,”他带着紧张的笑容报告,“但现在没事了。她在客房里。”

“现在该我们上场了。你和帕金森跟着我进卧室。侦探,你按照你们的安排来做。卡莱尔先生会和你在一起。”

他们在这栋房子里无声地分散开去。当他们经过客厅的门时,霍利尔紧张地瞥了一眼,里面就像坟墓一样安静。他们要去的房间在过道尽头。

“你现在就躺在床上吧,霍利尔,”他们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卡拉多斯开始安排,“埋在衣服里。你知道克里克要从阳台上来,他可能会从窗户往里偷看,但不敢走进来。接着他会朝你姐姐的这件晨衣扔石子儿。然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接下来的六十分钟是上尉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漫长的时间。有时他会听到站在窗帘后的两个人在低语,但什么也看不见。随后卡拉多斯在他的位置上提醒了一句:

“现在他在花园里了。”

有什么东西很轻地扔在外墙上。这个夜晚充满了狂野的声音,风在烟囱间呼啸,房子里的家具和地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雷声滚滚,大雨如注。在这样的时候连最稳定的脉搏也会加快跳动。一块鹅卵石猛地扔在窗玻璃上,将紧张的等待放大为一声颤抖的撞击,关键时刻来临了,霍利尔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放松,放松,”卡拉多斯提醒他,“我们等另一下。”他递过某个物品。“这是只橡皮手套。虽然我已经割断了电线,但你最好还是戴上它。在窗户旁站一下,移动把手让它被风吹开一点,然后立即放开。现在开始。”

另一块石头扔在玻璃上。霍利尔完成了他的任务,只用了几秒钟,卡拉多斯将晨衣展了几下,让它伪装成一个更合适的形状。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在这种情况下十分骇人的场面——克里克根据他从未泄露的计划的某个细节,连续不断地向玻璃窗扔着投掷物,甚至连很难被影响的帕金森也颤抖了。

“最后的行动,”在投掷停止后,卡拉多斯低语道,“他已经绕到后面去了。你原地别动。现在是我们的事了。”他紧贴在一个简易衣橱的挂毯后面,荒凉沉寂看似再度占据了这栋偏僻的房子。

六双耳朵在不同的隐蔽处倾听着第一个指引的声音。他走得安静而沉重。也许是对自己设计的这场悲剧产生了某种顾忌,克里克在卧室门口停了一下,静悄悄地开了门,在昏暗的微光中查看他所希望的结果。

“终于——”他们听到他解脱般的尖声低语,“终于——”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两个阴影从后面扑向他。因为恐惧和惊讶,克里克发出一声原始的本能喊叫,绝望地试图挣脱,有一瞬间他几乎成功地把手伸向了口袋。但他的手腕随后被按在一起,手铐扣上了。

“我是彼德尔侦探,”右边的人说,“你因试图谋杀你的妻子米莉森特·克里克而被捕了。”

“你疯了,”这个可怜的东西陷入绝望的平静,反驳道,“她被闪电击中了。”

“不,你这个无赖,她没有,”他的弟弟跳出来愤怒地说,“你想见见她吗?”

“我也要提醒你,”侦探不带感情地继续说,“任何你说的话都会

作为呈堂证供。” 从过道的远端传来震惊的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卡拉多斯先生,”霍利尔喊道,“喂,快来。” 打开另一个卧室的门时,上尉就站在那儿,望着房间里的某个物体——物体手里有个小空瓶子。“死了!”他抽泣着,悲惨地喊道,“这个在她旁边。刚从那个畜生身边重获自由,她就死了。” 盲人走近房间,嗅着空气,将手温柔地放在那停止跳动的心房上。“是的,”他答道,“说来奇怪,霍利尔,自(连成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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