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本斯街太远了,找个理由今天就离开。在城里找个有电话的地方安顿下来,让卡莱尔先生和我知道你住在哪儿,要避开克里克。我也不想这么拖着你,但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有任何事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会让你走的。”
“我不介意。还有什么我现在能做的吗?”
“没有了。你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去找卡莱尔先生,让你的①英国杂志,一八四一年创刊。
姐姐受到伦敦最精明的人的照看。”这让那位被意外颂扬的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唔,马科斯——”当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卡莱尔先生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路易斯?”
“当然这没有必要在霍利尔面前提起,但事实上,一个人在按你的意愿拿其他人——请注意,只有一个人——的生命冒险。”
“假如他不搞砸的话。”卡拉多斯默认道。
“正是如此。”
“而且他也没想过后果。”
“是的。”
“这两个前提很重要。显然克里克要对这些产生怀疑的。你见过他吗?”
“没有。我告诉过你,我在镇上安排了一个人报告他的行踪。然后,两天前,这起案件变得有趣起来——因为他肯定和那打字员有很密切的关系。马科斯,这事随时可能发生突如其来的变化——我自己去了马林考曼。虽然房子很偏僻,但有轨电车经过那里。你知道,就是那种离伦敦十多里地的乡下田园风光——砖头和卷心菜相间。很容易了解当地人对克里克的看法。他在那儿不和任何人来往,通常是每天不定时地到城里去,而且被称为‘吝啬鬼’。最后我认识了一个老头,他曾经每天到布鲁克班德去做园艺工作。他自己有带温室的房子和花园,我花四便士买了一磅他种的西红柿。”
“这是——有回报的投资吗?”
“就西红柿来说,是的;就消息来说,没有。在我们的角度看来,这老头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没完没了的抱怨。几个星期前克里克告诉他不用再来了,以后他会自己做园艺工作。”
“这消息很好,路易斯。”
“如果克里克打算用豕豆素①毒死他的妻子并埋了她,而非用炸药炸死她并声称是烧煤所导致的话。”
“是的,是的。然而——”
“然而这老头儿对克里克的一切行为都有个简单的解释——克里克疯了。他甚至看见他在花园里放风筝,最后风筝缠在了树上。‘十岁孩子也比他强,’他说,‘而且这个风筝确实被缠住了,我在路上看见的。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神智健全,是不会花时间玩玩具的。’”
“最近有很多人在放各种各样的风筝呢,”卡拉多斯说,“他对航空有兴趣吗?”
“可能是这样吧。他看来似乎对科学懂那么一点儿。现在你要我做什么,马科斯?”
“你愿意做吗?”
“当然——在有原则的前提下。”
“让你的人留在镇上监视克里克,在你见到他们后向我通报他的情况。现在和我在这儿一起吃午饭吧。打电话给你的办公室,就说你被烦人的事务给耽搁了,然后代替应当放假的帕金森照顾我一下午,和我一起驱车去马林考曼转转。如果我们还有时间的话也许会去布莱顿,在‘船’上用餐,晚上回来。”
“亲切而幸运的人呐。”卡莱尔先生环视着房间感叹道。
①一种有毒的晶体状植物碱。
但因为意外,去布莱顿的愿望没有实现。卡拉多斯本来只打算在经过布鲁克班德别墅时,依靠他杰出的能力和卡莱尔先生的描述来了解周边情况。在离房子还有一百码时,他让司机将速度降到最低,他们悠闲缓慢地接近别墅,直到卡莱尔先生的发现改变了他们的计划。
“我的天!”这位绅士突然喊道,“那儿有块牌子,马科斯。这地方要出租。” 说过几句话后,车停在路边,超过花园界限二十多步。卡莱尔先生掏出记事本,将房产代理商的地址记下来。“你可能得打开车盖检查一下引擎,哈里斯,”卡拉多斯对司机
说,“我们要在这儿待一会儿。”
“这真突然,霍利尔都不知道他们要离开了。”卡莱尔先生说。
“可能还不到三个月。不管怎样,路易斯,我们得到房产代理商那里要张名片,看看是否今天就用得上它。”
一道厚厚的树篱横在花园和马路之间,夏天的浓荫将房子完全隔绝在公众的视线之外。树篱再过去是随意生长的灌木,在离车最近的角落里有棵枝繁叶茂的栗子树。他们经过的木头大门曾经是白色的,现在看起来肮脏破旧。有轨电车经过的那条路仍是朴素的乡间小路。这是卡拉多斯所了解到的,其他看起来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了。他正给哈里斯下一步的指示,却在此时听见了某种细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