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该走了。"埃玛说着便转身准备要走。
"请等一下,这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谈一下。"
"如果是关于离婚的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尽可以去找我的律师。"
"不是那个。"他突然爆发的怒气让埃玛吓了一大跳。"不,我才不想和你的律师说什么呢!"
"那你要和我谈什么呢?"
杰克瞪了她一会儿,好像是在搜索着合适的语句。"我想跟你聊聊这次任务,"他最后终于说了出来,"太匆忙了,感觉上不是很好。"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次你是临时决定上去的,况且还是跟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机组。"
"万斯那个组很棒,跟他们上去我才不会担心呢。"
"你考虑过空间站没有,到最后很可能会让你在那儿呆上六个月。"
"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应付的。"
"但是这些都不在计划之中,这一切变动可都是临时决定的啊。"
"那杰克你说我该怎么办?临阵脱逃?"
"我不知道!"沮丧之中,他的手胡乱地抓着头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沉默地站着,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也都不准备结束这次谈话。七年的婚姻,埃玛想到。这就是七年婚姻的结局,两个人既无法平静地呆在一起,也做不到友好地从对方身边走开。更可悲的是,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去解决这些问题了。
扩音器中重新响起了呼叫:"麦卡莱姆医生,急诊室找。"
杰克看着埃玛,表情忧郁。"埃玛--"
"去吧,杰克,"埃玛催促说,"有人需要你。"
杰克哀叹了一声,然后朝着急诊室的方向跑去。
埃玛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4
七月十四日
国际空间站通过节点一号舱顶上的观察孔,威廉·哈宁博士失神地望着二百二十英里下方飘浮在大西洋洋面上的云层。他碰触着观察孔上的玻璃,手指轻掠过上面的真空防护栏。他悲哀地想,正是这些设施把他与家人、与妻子分隔开来。他凝视着脚下的地球,大西洋消失了,北部非洲映入眼帘,接着出现的是印度洋。夜幕降临了,地球上的物体慢慢地沉入无尽的夜色之中。尽管哈宁的身体处于失重状态,在半空中浮动,但悲伤溢满了胸口,使他几乎不能自由地呼吸。
同一时刻在休斯敦的一间医院里,他的妻子正顽强地为生存而战,可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困上两个星期,能做的只是看着黛比所在的那个城市。也许哈宁从此再也不能看到她,触碰她了。在未来的两周里,哈宁所能采取的唯一摆脱痛苦的方法不外乎是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就在妻子的身旁,手指与妻子紧紧地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