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一部电梯,紧张地向身后扫了一眼。我的联系人跟在我身后大约步行5分钟的距离。我一进入为我准备的豪华套间,北美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的风采便在我眼前展现开来,是那么雄伟壮丽。从离地面800英尺高的地方望去,整座城市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隔音窗户把我和这座大都市熙攘的人群与喧闹分隔开来。
加拿大信托大厦是一幢奇迹般的建筑。这里1平方米1天的租金是160加币。它有24部电梯,8层地下停车场。大厦配备了24小时闭路电视监视器,入口处有7名警卫以及便衣警察。大厦内驻有世界上最信誉卓著、最成功的跨国公司。
忽然,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外面向里张望。所有这些会继续发展而导致与以往不同吗?面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人们能清醒过来吗?甚或,从长期来说,这只是又一次地下活动?最后,当我耐心地向他解释谁要来,他们将要面临什么之后,这个路人只用一句“祝你今天过得好,我的孩子”来回答我。
不过,在过去的几天里,很多事情都实现了。这是第一次,我们对彼德伯格占了上风。媒体报道铺天盖地。基辛格被堂而皇之地惹恼了:这绝对是个好兆头。他们很郁闷,造访欧洲皇室被讨厌的媒体追踪到了。即将分裂收养我的祖国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了。一个人还能指望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实现更多什么别的东西吗?
我仍然知道,这只是一次暂时的缓冲。这些人还会回来的,他们学乖了,也更加注意。他们想要摧毁任何抵抗,以他们的好恶来统治世界,用大炮或者黄油……
我的思绪被厚木门上一通小心的敲击声打断了。
“进来。”我回答道,只稍微提高了一点点嗓门。
走廊只做了简单的装修,套间里则是极尽繁复的艺术装饰。门槛从中间将两边分隔开了。我的线人,戴着皮手套,慢慢跨过门槛。他对着市中心港前区的瑰丽景色凝望了一会儿——湖畔的滨水小径环绕在港前区的周围——之后朝窗户走去。
“这次你差一点儿就阻止他们了。”线人说道,每个音节都重读英语字词发音分重读音节或非重读音节。句子中重读单词表示强调。——译者注,仿佛即使在发音上的一点点轻微的改变都会传达不同的意思。虽然他这么说,但语气里透露出放弃的意味。“加拿大分裂行动将按计划进行。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吧,”我说,“不过从现在开始到下一次亲密接触之前,一切都很好。从这一刻起,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会因为年老、疾病,以及其他意外而死去。”
“意外?因为谁?”线人应道。
他从右手紧握的杂志里抽出便笺,不过并没有把我自己对揭密的绝望之情胡乱涂上去。
“我以为做笔记是不允许的。”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揶揄道。
“我的朋友,是不鼓励做笔记。”他纠正我说。
我扫了一眼那页纸——笔迹很熟悉,自来水笔留下的墨点到处都是。不过总的来说,我觉得我能看得懂。我对这个线人的“书法”还是比较了解的——模模糊糊的T、扭来扭去的R——所有的字都很努力地超出了这张五线格纸的限制。我立刻想到,这个勇敢的人为了见我,把这无价的情报交给我所要冒的风险。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没有再多些呢?不过也许是有的吧,只是我们可能不知道,又或者他们正在千里之外独自抗争。比如,有很多默默无闻的人,正是他们的存在使我能够获得我的大多数的情报。
我会比彼德伯格会议成员早几天到达会址。他们则和自己的安全人员一同抵达。在会议开始前,在那些安全人员把我赶走之前,我将待在他们即将入住的同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里。在酒店的时候,我会结识男女侍应生以及其他工作人员。我会接近那些看起来比较开明的人,向他们解释彼德伯格会议是如何运作的,这个秘密集团是做什么的,以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这家酒店里会发生什么。当然,很多人不相信我。但我会请求他们不用因为我所说的而接纳我,他们只需要去看在他们的酒店发生了什么,在给彼德伯格会议的客人们提供服务的时候去听他们的谈话。然后,他们就能决定是否愿意为了造福人类而做我的耳目。
我正在利用所有五星级酒店的店规:为了服务于顾客,工作人员和雇员必须至少会说四种语言——英语、法语、德语以及另外一个国家的语言。他们能够小心偷听到并明白会议期间讨论的大多数议题。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所接触过的人们见证了警察的出现、秘密机构,以及与会者的秘密,然后开始相信我对他们所说的话是真的。对那些决定帮助我的人,我会指定几个当地酒吧,我们在那儿碰面不会引人注意。但那些会议内部的人自然是需要一个更安全的会面场所的。
“我得走了。”线人轻轻地说道,头也没抬。
我张开手,向他机械地伸过去。就在我的线人?要与我击掌之际,我给了他一个熊式的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