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闻得出来,但已经比以前好得多了。你说已经有个天才租下了这个地方?他是怎么了?鼻塞?”
“他是通过电话里谈的。”
“做事情就是不能马虎,租房子怎么连看都不来看。再说说住在对门的那个女人吧,听说她一天到晚都在厨房里忙活。她不是唯一抱怨屋子里有怪味的人,是吧?”
“楼上的人也说他们闻到臭味。”
“楼上都能闻到?”
“从门缝窜出来之后,你看,就这么一路上去了。”
“如果那时她没在对门张罗吃的,或是,尸臭和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相互抵消,谁会想到屋里面有死人呢?她到底在煮什么?”
“柬埔寨食物吧,我想。”
“柬埔寨?”
“她是从柬埔寨来的,”乔治说,“应该是弄柬埔寨食物吧,不是吗?”
“我猜柬埔寨国宴的第一道就是大蒜煮狗肉。”艾弗森,“她那家人对于这道菜真是百吃不腻。好啦,乔治,我们从这里接手了。”
“接手干什么?”
艾弗森笑了笑。“接手干活儿啊。”他说,“去忙吧,喝几杯类固醇,举举重吧。”
“我没碰过类固醇,自然的东西更好。”
“是啊,说得对。”
“那东西对人体不好。”乔治说,“你的蛋会变小。”
“小得跟鹰嘴豆似的。”艾弗森说。门关上之后,他说:“你看那个王八蛋的肩膀,自然个屁。那些矮个子都想长高变大,急了,每个人都想试试类固醇,还真的有效,谁舍得放弃不用?但用多了,蛋真的会变小。这些吃类固醇的人,嘴巴上这样说,但是跟肝癌一样,都觉得只有别人才会得。”他摇摇头,“其实,我们不都这么想吗?坏事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否则的话,谁敢乘飞机、谁敢从酒吧出来以后开车回家、谁敢抽烟?说不定,连出门都不敢了。”
“也不敢去听音乐会了。”
“什么事都不敢干了。这里就是命案发生现场,你还可以闻到味道,是不是?情况比乔治想得好一些。你能做的,就是拼命闻,因为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他也非打扫不可,没有理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保留下来。法医已经验过尸了,证据带走了,照片也都拍过了。门一撞开,这案子就破了,完全没有保留现场完整的必要。”
他带我进到前屋,穿过厨房,在后面找到第三个房间。“家具都不见了。”他说,“其实原来也没有什么。客厅里两把救世军 捐的破椅子,纸箱子上放了部旧电视,厨房里有个牌桌,连张床都没有,地板上放个海绵垫,铺张床单,就这么睡了。有没有衣柜呢?这倒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一个东西,这里还有一部电视机,放在地板上,可以躺在地上看,不会扭着脖子。”
“他们想得可真周到。”我说。
“他们还想到睡觉的时候要多吸点新鲜空气,刻意把海绵垫放在窗户边。那个疯子,伊凡科,就死在你站的那个位置,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头颅纸币朝下,身子一半在海绵垫上,一半在海绵垫外。突然想起来了,如果我们在警察局的话,我就可以拿现场照片给你看了,你会更加清楚我刚刚冲进来时候的现场情况。”
我说谢林已经拿给我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