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到处都用四个相同的数字。”
“这四个数字不是你的生日,就是社会安全号码的后四位。”
从她的反应看来,我猜得没错,但她终究没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我的美国在线上的密码也是。我想我还是换一换。”
“你姨妈和姨父大概就是这样。”我说,“他们随时会说漏嘴,任何人都可能知道是哪四个数字。小偷事前的研究工作可能很仔细,行家打探消息的手腕也很高明,被他利用了都不知道。修理匠、送货员,都有可能。也许你姨妈曾经找人到家里来过,装个书柜,或是在一楼重新配线什么的;也说不定,你的姨妈和姨父很相信这个人,就算是没人在家,也同意他进进出出 。”
“这个人始终守口如瓶。”TJ冷冷地接了下去,“只告诉了自己老婆,说这两个人还真念旧啊,进门出门的时候,都要输进自己的结婚纪念日。然后,他老婆又跟儿子唠叨,忘记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是很不好的事情。有一天,这个儿子嗑了药,沦落到瑞克斯岛 吃牢饭,于是他就跟难友说,某某人家的防盗警报器密码是某某人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恰巧有个人听到了,觉得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现在只要搞清楚到底是谁结婚了,这房子在哪儿,打听这样的消息,应该不会太难吧。”
“也有可能是克里斯廷泄漏出去的。”我说,“‘我的父母很念旧……’如果刚巧被贼听到了。”
她点点头,好像突然有了什么想法,然后,皱紧了眉头。“他们是从前门进来的,”她说,“一定有钥匙。”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前门进来的。”
“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你说呢?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来得及把防盗器关掉?”
“总有四十五秒到一分钟的时间吧,看是哪一种防盗系统。如果在事前就知道输入键盘在哪里,这时间绰绰有余。你可能是对的,他们是从前门进来的,但这不代表他们有钥匙。”
“如果他们从前门硬闯进来的,不是会有征兆吗?为什么我的姨妈跟姨父都没有注意到呢?”
“两个问题,一个答案。”我说,“很难说。这行的老手撬开标准的扣针倒钩锁,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过程只要几分钟,干净利落,虽然没有电影上演得那么简单,但也不用胡迪尼之类的传奇人物才办得到。如果你不打算撬锁,还是有很多方法的,不用把门弄得粉碎,照样可以进去。会不会留下闯入的痕迹呢?有可能,但是,需要在很亮的灯光下,有很好的眼力才看得见。又不是出了多久的远门,谁在回家的时候,会想到有人闯了进去,先仔细查看门锁呢?”
我们又推测了几种状况,她一个劲儿地点头,玩弄头发,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我疑神疑鬼,都白费工夫了。”她说,“我应该打电话给你们,请你们不要过来的,害你们白跑一趟。”
TJ说,听她这一番话,就算要我们从伦敦飞来也值得。“不过坐了一趟地铁,”他说,“算得了什么呢?”
我跟她说,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所获。“你起了疑心,而且你的想法也不能完全算是空穴来风。有问题,找不到答案,就是个需要解开的心结。你现在感觉如何?”
“有点蠢,我想。”
“除此之外呢?”
她想了一会儿,慢慢地点点头。“好多了。”她说,“ 克里斯廷得到了姨妈和姨夫的全部财产。在丧礼上,我一见到她就会产生怀疑的心思,是啊,很不舒服。我真希望她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可能有别的事情要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