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蒙特亚白葡萄酒(4)

“他是个笨蛋!”我朋友打断我的话,偏偏倒倒朝里走去,而我则跟着他寸步不离。眨眼之间他已走到凹洞尽头,发现去路被石墙挡住;他正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发愣,我已用锁链把他锁在了那道花岗石墙上。原来石壁上嵌着两颗U形大铁钉,两钉平行相距约两英尺。一颗钉上垂着一条不长的铁链,另一颗上则悬着一把挂锁。将那根铁链绕过他腰间再把链端牢牢锁上,这不过是几秒钟内的事。他当时惊得没有反抗。我抽出钥匙,退出了凹洞。

“伸手摸摸墙,”我站在洞口说,“你肯定会摸到硝石。这儿的确太潮了。请允许我再次求你回去。你不?那我当然得留下你了。不过我先得尽力稍稍侍候你一番。”

“蒙特亚酒!”我朋友脱口而出,他当时还没回过神来。

“当然,”我说,“蒙特亚酒。”

说着话我已经在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骨堆上忙活开了。我把骨骸一块块抛到一边,下面很快就露出了不少砌墙用的石块和灰泥。用这些材料并凭借我那把泥刀,我开始干劲十足地砌墙封那个洞口。

我连第一层石块都还没砌好就发现福尔图纳托酒已醒了一大半。我最初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凹洞深处传来一声低低的悲号。那不是一个醉汉发出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阵长长的、令人难耐的寂静。我一连砌好了第二层、第三层和第四层;这时我听见了那根铁链猛烈的震动声。声音延续了好几分钟,为了听得更称心如意,这几分钟里我停止干活,坐在了骨堆上。等那阵当啷声终于平静下来,我才又重新拿起泥刀,一口气砌完了第五层、第六层和第七层。这时墙已差不多齐我胸高。我又歇了下来,将火把举过新砌的墙头,把一点微弱的光线照射到里边那个身影上。

突然,一串凄厉的尖叫声从那被锁住的人影嗓子里冒出,仿佛是猛地将我朝后推了-把。我一时间趑趄不前--我浑身发抖。随后我拔出佩剑,伸进凹洞里四下探戳;但转念一想我又安下心来,伸手摸摸那墓洞坚固的结构,我完全消除了内心的恐惧。我重新回到墙前,一声声地回应那个人的尖叫:我应着他叫--我帮着他叫 --我的音量和力度都压过了他的叫声。我这么一叫,那尖叫者反倒渐渐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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