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死者的旅行袋不见了;其次,在卧铺车厢内的床上划破自己颈部动脉的自杀方式,是史无前例的。所以她不太可能是自杀的。”
“那么,要怎么解释这张像遗书般的便条纸呢?”
“这个嘛……便条上并没有署名,或许是死者生前在某个偶然的情况下写下来的。有这种可能性吧?”主任回答。
“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九日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吗?”吉敷问中山。
“是的。”中山回答。
“这么说,就是夕鹤九号还在常磐线上行驶的时候了?”
“是的。”
“三点到四点的时候,列车行走到哪里了呢?”
“啊,你对这件事好像很有兴趣啊?”听到主任这么说,吉敷只好支支吾吾地打马虎眼,心想有个主任在这里,还真有点麻烦。吉敷很想找中山到外面的咖啡馆谈谈,但是,这里的刑警好像没有那样的习惯,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店家大都没有开门。
“好像是从福冈一带,到驹岭、新地附近。”中山回答。吉敷从自己的旅行袋里掏出时刻表看。
“夕鹤九号从上野出发的时间是二十三点零五分,零点四十三分到五十二分列车停靠在水户站;从水户再出发后,就一路不停地走,直到四点三十六分才在仙台停车。”吉敷一边翻着时刻表,一边说。昨天晚上他就是搭夕鹤九号来的,所以还记得这一切。
“没错,因为是有卧铺的列车,所以很多站都不停。”中山回答。
“对凶手而言,列车从水户出发,在到达仙台之前,有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吉敷不知不觉就说出凶手这两个字,但是一说出口,就立刻觉得神经的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因为没有停车,所以也没有人上下车,而所有的乘客又都在睡觉,在这种情况下,要行凶很容易。不过,反过来看,凶手行凶后,也很难逃逸。列车一直在行驶中,凶手无法下车,只能一直待在车厢里。”
“没错。”中山问答。
“所以,凶手行凶的时间应该不是在离开水户后,而是列车快到仙台的时候。你们认为呢?”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主任说。他的口气好像在说:这么简单的推理,我们早就想到了。
“因此,凶手应该会在仙台下车。你们也这么想吧?”
中山点点头。
“针对这条线索,你们查问过了吗?”
“当然查问过了。可是,夕鹤九号上的列车服务人员都说不记得有人在仙台上下车。”
“不记得吗?”
“他们都说,在自己知道的范围内,在仙台下车的乘客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不会一个也没有吧?”
“嗯,似乎确实一个也没有。因为我也和你有相同的疑惑,觉得夕鹤九号上的乘客应该有在仙台站下车的。可是,当我们去询问仙台车站的人员时,那里的站员也说不记得有乘客下车。他们说:十二月二十九日的夕鹤九号,好像没有乘客在仙台站下车。”
“噢!”
“但是,我认为夕鹤九号上的服务人员,或仙台车站的人员,有可能疏忽看漏了。否则,如刚才所说的,凶手何必等到过了三点以后,列车快到仙台站的时候才动手呢?”
“这确实很奇怪。那么你认为呢?”
“根据仙台站各检票口人员的说法,夕鹤九号到站以后,在乘客出站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人从检票口出去。我认为他们说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夕鹤九号列车上的服务员,却有疏忽看漏的可能性。”
“确实如此。”
“我认为凶手若是真的在仙台站下了车,那么逃逸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在仙台站换乘别的列车逃走,另一种是躲在仙台站的厕所里,等待其他列车抵达仙台站时,混在其他列车的乘客中,和他们一起走出检票口。”
“嗯?……夕鹤九号到达仙台站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三十六分,那个时间出入车站的人本来就少,凶手独自走出检票口的话,很容易被记下容貌。所以如果能够混在人群中,再通过检票口,确实安全多了。因此凶手选择在厕所里等待下一班车……这是很有可能的。”
“没错。可是,如果凶手真的这样计划的话,那就得在厕所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中山翻开自己的记事册,继续说,“先来看下行列车,东北本线有一班从福岛开出来的慢车,会在七点十分的时候抵达仙台站,然后于七点十四分离开仙台。其间虽然还有其他东北本线的列车经过仙台,但都是过站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