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它们可全都不一样呀。"
"哦,是的,是的,是的。木头的平面,嵌入面是骨头的;成分是象牙的--既然这个叫头儿,我猜那就叫面儿了?"
"是的,那叫面儿。"
"当然。那么这个嵌入面的目的是什么呢?除了兰花文化之外,生活中的一切都必有目的。"
"目的?"
"没错,目的。"
"嗯,"那小伙子踌躇了一下,"当然是为了冲力。那是用来击球的,用嵌入面击球就是为了有冲力。"
"我明白了,不用再多说了。这样是挺管用。还有这杆柄,有些是木头做的,的确是又精致又灵敏,还有钢做的--我猜这些钢柄是空心的吧?"
"空心钢杆,是的,先生。这要看个人的喜好了。这种球杆是发球用的。这样的是铜头二号球杆。您看见底部镶的铜皮了吗?所以是铜头球杆。"
"完美无缺的推理,"沃尔夫咕哝道,"那么,我想,这就够了,我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你知道,汤森先生,人天生及后天养成的迫切需求使我们所有人都有机会变得势利,这是我们的幸运。我不懂这些特殊的术语,这为你提供了一展身手的机会;而你不懂基本的思维方法,又为我提供了机会。至于你来的目的嘛,我不能买你的任何东西,这些球杆对我来说永远是毫无用处的。你可以把你的球杆重新装起来,全部拿走。不过让我们假设一下,我应当购买三根球杆的,那么每根球杆的利润应当是一美元。总共三美元,对吧?如果我给你三美元,你满意吗?"
那小伙子即使不为自己的尊严,至少也要为了科利斯·霍姆斯商店的尊严。他说道:"先生,您不是一定要买的。"
"不,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有事要求你。你能拿一根球杆,嗯,这根吧,站到那里,站到椅子后面,然后用正规的方式旋转它,行吗?"
"旋转它?"
"是的。拿着球杆,击,打,随你怎么叫。假设你要给球一股冲力。"
这回就不止是势利了,那小伙子根本无法掩饰他的轻蔑。他从沃尔夫面前拿起了球杆,退后几步,将椅子一把推开,然后四下望了望,向后引杆,抬杆,然后嗖的一声将杆挥过肩膀向下沉去。
沃尔夫一阵战栗。"真是锐不可当,"他咕哝道,"再来一遍,慢一点。"
那小伙子遵从了。
"汤森先生,还能再慢一点儿吗?"
这回他像个滑稽的卡通人物一样,来了个慢动作,但沃尔夫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然后说道:
"很好,万分感谢,汤森先生。阿奇,既然我们在科利斯·霍姆斯商店没有账户,你能给汤森先生三美元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快一些。我刚才要请你办的那件差事非常急迫,现在看来更是刻不容缓了。"
在一连好几个星期无所事事后,一听到沃尔夫要求快些,我的心跳立刻加剧了。我和那小伙子立刻将球杆重新装好,我领着他出了前门,又返回办公室。沃尔夫坐在那里吹口哨,可是在六英尺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你只是看到他的胸脯在一起一伏,才知道有空气在进进出出。有时候,当我离他足够近时,我曾努力想听一听他是否当真要吹出什么曲调,但都没有成功。他一看见我进来,就停住了口,说道:
"我只讲一分钟,阿奇。坐下吧,用不着拿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