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换台,但换来换去,记者背后都是类似的景象,反复说的都是类似的言语,一点儿新鲜的信息也没有。
电视只传递了一个事实:剪刀男出现了。
有一个特别报道节目的主题是回顾此前的相关案件,播放了过去两起案件的剪辑影像。明明昨晚那么晚案件才发生,本事真大。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连夜剪辑出来的吗?还是期待着新的被害者出现,一早准备好的?
“是沿用过去报道的影像资料吧。”医师评论道。
“媒体虽然八卦,也还没走火入魔到那个程度,你的看法未免太偏激了些。”
我厌烦地关了电视,早早上床睡觉。
翌日早晨送来的十一月十三日的早报上,头版就跳动着大得难以置信的铅字标题。
《东京都目黑区女高中生被杀》
小标题如下——
《绞杀后,剪刀刺喉》《与连续少女杀害案件可能存在关联》
到底是报纸比较严谨,不刊登臆测性报道,也不使用“剪刀男”这个叫法。
去打工时,编辑部里也整天谈论着剪刀男的话题。听说剪刀男又出现了。这次是在目黑区。真是可怕的案件啊。警察都在干嘛呢?从上一次少女被杀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最近脑子不正常的家伙真多。
年轻的编辑口气轻松,家里有与被害者年龄相若子女的编辑则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对剪刀男的见解。一切都和前两起案件发生时的情形相同。
然而,之前案件发生的时候,我全当耳边风,这次却非常焦急,恨不得放声大叫:你们搞错了!我是剪刀男,但这个剪刀男不是我。
我的脸色似乎比前一天好了不少,佐佐塚交给我一些杂事。不管什么样的工作,只要手上在忙,心情便得到排遣。
但我还是不能从忧郁中自拔。死的诱惑比平时更强烈地向我招手。
我一反常规,才周四就去了药店,买了大型垃圾袋。回家后,把垃圾袋蒙到头上,用毛巾绑住脖子。
“然后,还是自杀未遂。”医师说。我想早点结束面谈,医师却不允许,这种情况很是少见。
“我也非常有兴趣啊,这个案件。”医师冷笑着,用圆珠笔的笔帽搔着头,“你好像不关心嘛,究竟是谁杀了樽宫由纪子。”
当然关心了。
到底是谁抢在我之前杀了樽宫由纪子呢?而且还模仿剪刀男的手法。
这个疑问这两天一直在我头脑里盘旋。但我把疑问压了下去,这种事由警察来考虑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