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露西。”女招待回话间毫不费力地登上舞台,激动不已地一下子将梅维丝拥抱在怀。这时我注意到,台下的那名年轻男子闷闷不乐地走回到阴暗处,生气地看着女招待。男子长得英俊潇洒,留着短短的络腮胡,撅着嘴;他身穿黑皮夹克和紧身黑牛仔裤,看起来,他像是把自己打扮成在他出生前就已拍摄成的老摩托车电影风格。我感觉好像在希尔斯顿警局曾见过他的在案登记,但具体细节我已记不清了。
照相机闪光灯“咔嚓咔嚓”地闪耀,两位年轻女子微笑着,几乎像是某出戏中的孪生姐妹。“我们俩个头一般大小!”露西兴奋地冲自己的工友们大声喊道,随后又问歌星能否唱一曲《你是我心灵归宿》,梅维丝看着她,不无挑逗地叹了口气微笑说:“啊,亲爱的,我们为啥不把那首该死的歌忘了呢?”但她又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红色郁金香递给了狂热的姑娘,走到钢琴旁,弹奏了一段开曲和弦,世人皆知,这正是她最叫座的曲目。
邋里邋遢的醉鬼、疲惫不堪的酒吧女郎,还有面容消瘦的洗碗工们都欢呼雀跃,在满是锯末的地板上用力地跺着疲惫的双脚。他们都知道,或者说那天晚上事情还未发生,他们就已知道自己下半辈子都会将这些回忆永远铭刻在心。他们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正和一种神奇魔力零距离接触,这种魔力不曾属于他们,也永远与他们无缘;但这会儿他们是如此地靠近耀眼的明星,灿烂星光让他们也跟着一道容光焕发。
“你又要走了吗,漂亮小伙儿?”梅维丝把我叫住,“这儿难道没有一支曲子能让你留下来吗?”
我在门口转过身来,每个人都看着她注视着我。
她的双手从喉咙一直摸到腹部:“我浑身上下可都是音乐哪!”
“我知道,”我说,“你手指戴满了戒指,是不是脚指头上也挂满了小铃铛呢?”
她笑了。“那就别走了,留下来看个究竟呗。”
但我挥了挥手,继而离开了酒吧,因为我知道,如果继续逗留下去,我就得点杯饮料。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黑色豪华轿车安静地停在路边,雨刮慢慢在车窗上刷来刷去,我猜想司机应该就坐在车内等候,但由于隔着黑玻璃车窗,我不能确定。
那天下午忙完其他事之后,我一直在距发现“魔头女兵”现场不远的建筑工地上待着。黄昏时分我回到卡德米恩大楼,看到那两个黑衣女子又出现在街角,和先前一样并排站着一动不动,手里拎着相同的购物袋。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警官布伦达?摩尔和能言善辩的摄影师卡柯?格兰特正朝路边那辆黑白相间的巡逻车走过去。他们俩是对古怪的搭档——她又矮又胖,他身材细高;她是非裔美籍黑人,而他却是自称乡巴佬的南方白人。
“知道那边的两位女士在干什么吗?”我冲他们俩喊道。
卡柯盯着看了一会儿,耸了耸肩不无讽刺地说:“是妓女吧?”
布伦达漠不关心地朝他举起了手,她长长的手指甲上涂着各种颜色,她把手指慢慢依次放下,最后只剩中指还伸直着。她看了看那两个女子说:“在找工作吧。”
我疑惑不解:“工作?谁能给她们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