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性关系(1)

两性关系,离婚和混乱中的情感失落

尼克的故事

我和母亲的关系是我青年时代生活中最重要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我是个裙角仔,虽然我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感情,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当母亲去世时,妹妹被从家里带到萨默塞特的一个阿姨家里。我把自己关在卧室,独自面对这一切。我将头埋在枕头里,却哭不出来。好几个小时,我一直忙于葬礼的安排,忘记了结束悲伤。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结束悲伤。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一直不愿承认。

令我难过的是,我没有机会对她说再见。在她去世前一天晚上,我去医院看望她,她的情绪很好。因为虽然她知道癌症正在吞噬着她的生命,但有人告诉她,她还能活十年——这样她可以看到我那十几岁的小妹长大成人了。不幸的是,她没有得到那样的机会。第二天早上,她就去世了。她并非像我十五年来想象的那样死于肺癌,而是死于血凝块。这是最近妹妹出现轻度血液病症状后父亲才告诉我的。

每次经过火葬场,我都没有进去,看看母亲的骨灰安息的地方,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念她,对不起她。这些事情我早就该做了,但自尊阻止了我。表露这样的祭奠所寄托的情感,对我来说还有一点难度。希望下次再经过那个地方时,我可以和教会我再次去爱和信任的妻子里奥娜一起完成这必经的旅程,驱散左右着我的自尊,它阻止我去做我应该已经做到的一些事情——包括为巴林银行事件忏悔。

一生中,无论是在学术上还是事业上,母亲始终是我进取的动力。正如我在书的开头所提到过的,她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比她更好。起初,我还有望实现她的夙愿,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败涂地。我的兄弟姐妹个个功成名就,我却有犯罪的记录。如果她活着看到媒体集体追踪巴林银行垮台的话,她会作何感想——每当做这样的假设,我的心情都极其矛盾。当然,我想她一定会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她唯一可以免于失望的方法就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离开人世。我希望她现在还活着,这样我和家人就和她在一起,过比我年轻时更轻松和充满关爱的生活。我相信她会原谅我,但对此我仍然心存疑虑。

我首先承认,迄今为止,我还没有拥有过特别成功的亲密关系。我们小时候,总是能感觉到被爱,却从未对外表达过任何感情。记忆中,母亲从未亲吻或拥抱过我们任何一个孩子。我甚至不记得家人对比我小九岁的妹妹有任何亲昵的情感表达。我们现在也没怎么变。从新加坡获释后,与兄弟姐妹见面时,一般情况下我们握手,而不亲吻或拥抱。

我相信,我们这种缺少情感亲近的冷淡方式源于儿时父母行为的影响。我也不记得他们彼此之间有任何的特别。他们之间并不是太拘束,但总是有些距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一个看报纸,另一个准备晚餐,然后坐在不同的椅子上。没有一丝的接近、亲昵与温情。当孩子在场时,他们也决不会牵手或互表爱意。我知道情感是其他很多家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份,因为我在朋友的家里看到过这样的情况。我希望我的家庭能更像后者,我相信当麦肯西开始他的人生游程时,一切截然不同。

然而,我还不能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自然地表达感情。在过去的37年中,我的习惯与这一期望截然不同,要改变积习,尚需时日。毫无意外,我的两个长期伴侣——莉萨和现在的丽奥娜——都来自于温暖、充满爱与关怀、相互支持的家庭。我期盼能和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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