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转着,脑瓜亦是如此。大约四百块钱,如果问我的朋友每个人借十块的话,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大脑皮层开始过滤四十个人的样子,淫荡的猥亵的漂亮的吝啬的。我的生活费不过每个星期十五块,这样还下去,大约需要两个学期。两个学期没有早饭晚饭,那我还哪有力气走路打球打炮?如此这般,种马的名头不是要浪得虚名了吗?这样我只有去求我的父母了。方案大约有两种:一是请求他们增加我的花销,情况好的话会到二十块,那样还是需要一个学期,没有什么区别。二是直接告诉他们,请求他们搞定自己的孙子。这他们应该会出手,也不会在男女之事上怪我,哪个父母会怪自己的儿子多交几个妞?但是如果这个儿子只有十六岁,而且承载着考大学的希望呢?
我几乎可以看见他们为我筑成的一座监狱,那里只有书,甚至书上带女的字都会用×代替。这很难说,我爸是政治部的,什么事情都搞得出来。
逻辑分析的缜密导出的绝望结果,让我有些发蒙。这是正常的,毕竟我还年轻,经验不足。不过去他妈的,我转过一个街角,看到那家店子,我此刻只想找点乐子。
二
有些人愚蠢地问我是什么乐子。1996年,我一再强调的字眼,能有什么乐子?不过是三室一厅这样低级的地方。那时还没有HI吧,窑子也很少,可抽的也只有四号或者大麻,不过我一样也搞不到。我掀起鲜红色的帘子,一个猫腰钻了进去。
一家小型规模的游戏厅,里面的哥们像排萝卜一样种在机器前。他们的脸被屏幕的光彩弄成只有德库拉才配有的惨白。小年轻们各式各样,当然,我也是小年轻。他们穿着当年最流行的喇叭裤和牛仔的上衣,头发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锅盖头,而是流畅的碎发,碎得像玻璃碴一样在脑后。嘴里是过滤嘴的烟卷,口袋里说不定还会放上一把三块钱的蝴蝶刀。
这就是那个时候最时髦的装备。
我买了些铜币,在人群中挤了一会儿,打算去好好释放一下。暂时忘记那谁谁谁的小娘们。这真他妈没心没肺,不过无所谓。那时候卡普空的街霸不再流行,起码在我们那片是这个样子,取而代之的是称谓SNK公司的拳皇系列。经典的97和98要在这之后一两年内冒出泡来。既然如此,便只有KOF96聊以自慰了。
游戏和女人便是我的最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1996年的袁逍,就是这么喜欢瞎扯淡。
96的机器被一个矮个的黄毛占着,我投币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这厮长得很平常,不值得赘述。我很快选择了三个我擅长的人,疯子(八神),火机(草鸡)和帽子(克拉克),那时候还没出无耻的BOSS版,竞技还有些意思,然而这小子也根本不是什么善茬,我毫无悬念地连输四局,腰包里只剩下一个铜板。他歪着头,得意地冲我撇嘴。我摇着头转过身,然后再转过去,猛的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往下一磕,直接砸在机器的外壳上,顺手拉灭他的机器。
黄毛像是一个笑话,或许他本来就是个笑话。他捂着头,仰视我,哭喊着:“你为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