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一个鼻子上长着瘤、身材魁梧的女人气急败坏地说,“斯塔巴克小姐,你说错了!”迷人的小姐吸吸鼻子。“也许吧,可是我真的看见他了,他——”“怎么?我也注意到他了!”魁梧的女人大着嗓门喊道,“我确定他块头相当大!”许多双眼睛顿时都放出亮光。“我记起来了。”一位秃头的胖男士主动地说,“没错,我确信他很瘦很矮,四十来岁。”“胡说!”魁梧的女人尖声说,“斯科特先生,你的记忆力一向出名的坏。我明明记得——”“现在我回想一下——”一个小老太婆也主动发言了,“我相信我也看见他了。他是个高大强壮的年轻人——”
“等一等。”巡官不耐烦了,“这样我们什么事也办不成。显然你们没有人知道第十九个家伙长的什么德性,可是你们有人记得他和你们一起回到巴士总站了吗?”
“我记得。”斯塔巴克小姐立刻回答,“我确信他和我们一起回来了,他就在我前面下的车。后来我再也没见到他。”这位迷人的小姐瞪着眼睛,盯着魁梧的女人,好像在看她敢不敢反驳。可是没有人反驳她。
萨姆巡官烦躁地挠着下巴,苦苦思索。他终于开口了:“好,至少我们知道事情发展到哪里了。如果我派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恩代尔东卡。路德·恩代尔东卡。”发言人语带热切。“恩代尔东卡先生,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就请你负责和我保持联络。例如,如果你们有人看见昨天巴士上的那两个人,就告诉恩代尔东卡先生,他会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他把名片放在桌上,发言人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你们都要睁大眼睛。”
“你们都在当侦探,”佩辛斯鼓励他们,“我相信这会是你们纽约之行中最兴奋的事。”十七位从印第安纳来的学校老师喜形于色,好像长着同样的脸。“是啊,不过别瞎折腾。”巡官说,“只要乖乖坐好,睁大眼睛看。你们还要在城里待多久?”
恩代尔东卡先生抱歉地轻咳一声,说:“我们预定星期五回家。”“一周之旅吗?好,你们离开旅馆前,记得打个电话给我。”“萨姆巡官,我一定照办。”恩代尔东卡先生的语气依然恳切,“我一定会打电话的。”巡官大步走出公园山的餐厅,佩辛斯顺从地跟随在后面。巡官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前厅缩着头的领班,穿过大厅来到广场上。佩辛斯顺从的表情消失了。“爸,我觉得你很可恶——这样吓唬那些人。可怜的家伙们被吓得半死,他们很像一群小孩。”
巡官突然咯咯笑起来,朝着街角一辆老旧不堪的车子上打瞌睡的老司机眨眨眼。“技巧,孩子,技巧嘛!对一个女人而言,只要咧开大嘴傻笑就行。可是一个男人要得到东西,一定要扯开嗓门大声吼,摆出比下一个家伙更凶恶的嘴脸,否则门儿都没有。其实,我向来都替身材瘦小的家伙难过。”
“那拿破仑该怎么办?”佩辛斯说着把手臂插进父亲的臂弯。“别说他不是大嗓门!听着,甜心,我不是把那些可怜的老师兜得团团转吗?”“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佩辛斯神色黯淡地预测未来。巡官只是笑笑:“嘿,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