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都一言不发的杂志编辑拜伦,这时突然来了精神。他站起身,脑袋挤过两个肩膀,好看到沃尔夫。“要知道,这个观点可以扩充为一篇一流的小文章。六七百字。‘轮子的独裁’,可以起这个名,旁边配上彩色高速行驶的火车、飞机和洋轮图片。当然,洋轮没轮子,但您可以写点这类的东西——如果我能说服您,沃尔夫先生——”
“恐怕您只能令我发蒙,拜伦先生。”卡伯特律师笑了。“我还没见过比您更难蒙的人,哪怕是艾迪①?拜
①艾迪是埃德温?罗伯特?拜伦的昵称。
伦。晚安,沃尔夫先生。 ”他拿起备忘录,折好,放进兜里,“明天上午寄给您。”
他们准备走了。普拉特和法雷尔把迈克?艾尔斯拽起来,拍了拍他的脸。拜伦又想要劝沃尔夫,被阿德勒拽走了。科默斯已经走了。其他人都陆续走到门廊,我走出去站在一旁,等他们戴上帽子,穿好外套。鲍恩和伯顿一起来,现在又一起走了。我拉着门,好让普拉特和法雷尔把迈克?艾尔斯拽出去,他们是最后一批。
关上门,插好,我去厨房拿罐牛奶。弗里茨坐在那儿看法文报纸,尽管他喜欢饭后换拖鞋,但现在还穿着管家鞋,为了记住刚才那场混战在他的脚趾、脚背上留下的印迹。他说:“我可以帮你拿牛奶,阿奇,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说:“我只要能喝牛奶,就能来拿牛奶。 ”每次我来拿牛奶,我们都会说这几句套话。
办公室里,沃尔夫闭目而坐。我把牛奶放到我的桌上,倒了一杯,小口喝着。房间里充斥着烟味和各种酒气,椅子杂乱无章,地毯上落满雪茄和香烟灰,看得人心烦,我起身打开一扇窗。沃尔夫说:“关上。 ”我再次起身关上窗,又倒了杯奶。
我说:“这个怪人蔡平简直是个疯子,早就过半夜了,我真是困死了。”
沃尔夫闭着眼,根本不答理我。我说:“你有没有想到我们只要让保罗?蔡平出个小小的意外,就可以挣到那笔钱,还省了许多麻烦?萧条时期,出一起那样的事故,也就是少了五十美元。该省就省。”
沃尔夫咕哝道:“谢谢,阿奇。等我黔驴技穷时,我就知道该去找谁了。做记录。”我拉开抽屉,拿出笔和本。“九点钟给卡伯特先生的办公室打电话,确保十一点以前收到备忘
录,好让法雷尔先生送出去。问问巴斯科姆事务所的报告在哪儿,拿
到手。我们的人八点到?”“是的,先生。”“派个人去取报告。三人跟踪保罗?蔡平,先办这件事。他的一切
活动,我们都要详细记录,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打电话。”“德金、吉姆斯和戈尔?”“你来定。但要让绍尔?潘策尔去打听安德鲁?希巴德最后一次出
现在哪里。让他十一点半给我打电话。”“好的,先生。”“让卡瑟去调查蔡平的过去,特别是最近两年,不要问我们的客
户。越全面越好,或许他能和朵拉?里特谈得来。 ”“或许我可以自己干。她没准是个靓女。”“我想那是有魅力的俗称。如果她有魅力,暂时遏制一下你的欲
望。你专门负责调查哈里森和德雷尔的死因。行动前先读巴斯科姆的报告。凡是报告最初所作的推测,过了这么多天仍无法排除的,就去调查。必要时再支使别人,别浪费。法雷尔没见到这些客户前,不要去找他们。就这些。很晚了。 ”
沃尔夫睁开眼,眨了眨,又闭上,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尖在扶手上画着圆圈。我笑了:
“或许我们已经把明后两天的事都安排妥了,或许你现在和我一样,为同一件事困惑。为什么蔡平先生要在后兜里装一把内战时期的手枪,还把击锤拿掉,这和玩具枪有什么区别?”
“我没感到困惑,阿奇, ”但他的手指没停,“我在想睡觉前再来瓶啤酒是不是很爽。”“你晚饭后喝六瓶了。”
“七瓶,在楼上还喝了一瓶。”
“那看在上帝的分上,别再喝了。说起蔡平的武器,你还记得那个吸毒的女人吗?她把一盒面粉丸装在袜子里,一般都藏那儿,当那盒面粉丸被搜出来后,他们还以为都搜光了,可她把真正的毒品藏在了裙边里。当然,我不是说蔡平肯定还有一把枪,我只是说,从心理学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