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是一个商人的女儿,二十七岁左右,是个漂亮的女人。他们结婚才一个多月,而且一周前刚度蜜月归来。还不清楚卢埃林夫人为什么要陪丈夫共赴这趟死亡之旅,但据了解她也没有任何仇人,因此作案动机不得而知。
取出的子弹证明这两桩谋杀用的是同一件武器——一把设计时尚的小口径左轮手枪。但世界上有成千上万这种左轮手枪,这一线索毫无价值。
和卢埃林夫妇同一包厢的那位女士——布莱尔?布斯小姐——说她是在尤斯顿上的车,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开车前几分钟卢埃林夫妇来到包厢,坐在面对面的两个角落里。除了刚刚离开尤斯顿时收票员来看过一眼外,整个行程中没有人进过包厢。他们三个人都没离开过,通往走廊的门也从未打开过。
卢埃林先生对他年轻的妻子非常关心,火车启动后他们还谈了一会儿话。在征得布莱尔?布斯小姐的同意后,卢埃林先生拉下了帘子,遮住了灯光,安静地迎接夜晚的来临。布莱尔?布斯小姐不时地打着盹,但每次醒来时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被巨大的爆炸声突然惊醒。
她跳了起来,就在这时,什么东西从她膝盖附近的某处一闪,接着她听到了第二声巨响。她惊呆了,浑身颤抖着扯掉盖在灯上的遮板,发现通往走廊的门被打开了一英寸,一缕烟从那里飘进来。她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转身时正好看到卢埃林先生重重地从妻子的膝盖边倒下。然后她看到了他妻子额头上的洞,知道他们都被枪击中了。
万分恐惧中,她拉起了走廊门上那个掩住了门把手的帘子,想冲出去求助,但根本打不开门。而且当她意识到自己正跟两具死尸关在一起时,恐惧有增无减。绝望中她拽了通信链,但火车看上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继续与那扇门斗争,直到在她看来“几小时之后”警卫琼斯才出现。
她说帘子拉起来的时候走廊是空的,直到琼斯到来之前都没看到一个人。
最后一个包厢里的四个男人是一起的,他们要从伦敦到格拉斯哥去。刚开车时他们打了会儿牌,大约午夜的时候也拉下帘子挡住灯光,安静地入睡了。除了收票员之外,整个旅途中没人进入过这个包厢,但在离开普雷斯顿后门被打开过。因为被停车惊醒了,其中一个人吃了点儿水果,曾去洗手间洗了一下弄脏的手。打开门后,走廊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异常现象。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都被这两声枪响吓着了。开始他们以为是大雾信号,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离火车头很远,不可能听到信号。他们接着像布莱尔?布斯小姐一样,也打开灯,拉起帘子,努力想冲出包厢看个究竟。同样,他们发现门打不开,也同样,他们在走廊里没看到一个人影。他们确信一定发生了严重事故,于是拽了火车的通信链,同时放下了外面的窗户,用力挥手希望能引起注意。通信链松松的,很容易就垂了下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布莱尔?布斯小姐说她拉过链子,但人们却发现松的这头在最后一节包厢里。显然是布斯小姐先把它拉了下来,四个男人又拉了一次,这就使链子松驰的部分从一个包厢传到另一个包厢。
火车停车的时候,出事包厢前面的两个包厢都是空的。最后的无烟包厢里坐着两位绅士,女士包厢里坐着三位女士。所有这些人都听见了枪响,但因为火车的噪声太大,枪声显得很弱,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也没有人试图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绅士们从离开普雷斯顿到紧急停车之前都没离开过包厢或拉过帘子,他们对这件事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最后一个包厢里是位母亲带着两个女儿,她们在普雷斯顿上车。因为要在卡莱尔下车,所以没睡觉,也没有放下帘子,灯也亮着。其中两人在看书,另外一个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这个人肯定这段时间除了警卫没有任何人经过走廊。
她描述了警卫的活动——首先,朝火车头方向;其次,回到货车;第三次,在火车停下之前朝火车头方向奔跑——这与其他证据高度一致,非常可信。火车突然停车以及警卫的慌乱引起了她们的关注,三位女士立刻跑到走廊里,并在那里一直待到火车再次开动。三个人都确认期间没有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