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内默不作声地回视家老的面孔。夜里把一介粮仓差役叫到宅邸是为了什么呢?甚内的心扑在这一点上,但家老却还是说讨好的事。
“被人议论纷纷,是做法老实,不高明,证明人很质朴。真正的谄媚之徒是不会弄出风言风语的。”
“是。”
“你的目的是什么?”
“……”
“恢复被削减的世禄吧?”
甚内觉得浑身一下子发热。总算遇见了知道自己煞费苦心拍马屁的本意的人。甚内伏下涨红的脸,觉得栗田这个人目光犀利,不随风看人。
“好像说中了。”栗田得意地说,而且还加上一句,“这目的令人同情。有谁帮忙吗?”
“没有。”
“我可以出力呀。”家老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把端正的长脸朝着甚内,略微放低了声音。“条件是也要听听我的委托。”
“那自不待言,”甚内赶紧说,“就请下令吧。”
翘盼的机会来了,甚内兴奋得几乎听到一声令下就会拔刀杀人,但家老的授命并不是惊天动地的事情,有一点儿奇妙倒是不假。
三
高泊离藩城三十多里,港口所在,不仅本藩,连毗邻的将军家领地、邻藩的船运物产也汇集于此。藩府在这里设置了兵营和官衙,负责收税,即所谓官仓费,并维持治安。
港口附近有官仓,那些足以形成一个街坊的仓廪是港口地区的中心。以仓廪人员和聚集此地的商人、船夫为对象的酒楼、花街繁盛,对从藩城所在的街镇过来的人来说,商业街热闹的高泊信仿佛总是充满了异样的活力。人们擦肩而过,动作和说话声也有一种藩城那边看不见的独特气势。
估计是傍晚五点来钟川波甚内来到高泊街上。穿过在兵营步卒宿舍成排的街巷,跨过一座架在小河上的桥,道路便伸进喧闹的商业街。走过这条长长的、人声鼎沸的路,接着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饮食街。这里叫吉野坊,几乎由菜馆、饭铺和各种茶屋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