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莎拉的钥匙(33)

吉纳维芙低声说:"我就担心这个。是痢疾。她需要看医生,快点去请。"

朱尔斯蹒跚下楼。

他扭头对她们说:"我去村里看看戴维南医生在不在。"

一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地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女孩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他。

他告诉妻子:"那老小子不见了,屋子是空的,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朝奥尔良的方向去了更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位年轻医生。我请他过来,但他有点傲慢,说有要紧事需要先处理。"

吉纳维芙咬着自己的嘴唇。

"希望他快点来。"

傍晚时分,医生姗姗来迟。女孩没敢再提巴黎,她感觉到蕾切尔病得很重。朱尔斯和吉纳维芙的心思都在蕾切尔身上,无暇顾及她。

外面传来了狗的叫声,他们知道那个医生来了。吉纳维芙扭头让女孩赶快躲到地下室去。她快速解释道,这个医生不是平时那位,他们不了解他,得以防万一。

女孩通过地板门溜进了地窖。坐在黑暗中,她侧耳倾听上面传来的每一个字。尽管看不见那个医生的脸,但他的声音让女孩感到很讨厌:很刺耳,鼻音很重。他一直在问蕾切尔是哪里人,他们是在哪儿发现她的。他还很固执,不问清楚不罢休。朱尔斯一直很镇定,说蕾切尔是邻居的女儿,邻居去巴黎了,要待上几天。

但是,女孩从医生的语气听出,他根本不相信朱尔斯说的话。他发出一阵嘎嘎的笑声,然后不停地大谈特谈什么法律、命令、马赫夏·贝当政府、法国新面貌,以及军事管制部会怎么看这个皮肤黝黑的瘦小女孩。

最后,她听到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接着,她又听到了朱尔斯的声音,他似乎吓坏了。

他说:"吉纳维芙,我们都做了什么啊?"

朱尔斯和吉纳维芙在屋里奔上忙下足足十来分钟。他们两手来回搓着,一言不发,就像两只发狂的动物。他们似乎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他们想把蕾切尔挪到楼下,但她太虚弱了,最后只好放弃,就让她躺在床上。朱尔斯极力安慰吉纳维芙,让她冷静下来,但收效甚微:她不一会儿又跌坐在附近的沙发上,潸然泪下。

女孩不明就里,就像一只焦急的小狗一样紧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问这问那,他们一个问题也没回答。她注意到朱尔斯一次又一次透过窗户朝大门口看,女孩感到恐惧在心中慢慢升起。

黄昏时分,朱尔斯和吉纳维芙面对面坐在壁炉前。他们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恢复了常态,但女孩注意到吉纳维芙的手在颤抖。他们的脸色苍白,不停地看钟。

后来,朱尔斯转过身,平静地让女孩藏回地窖。那儿有许多装着土豆的大袋子,他让她爬进其中一个袋子,然后尽可能把自己藏好。听明白了吗?这很重要。如果有人进地窖,她不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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