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榭简直要崩溃了,连续四天,每天都有一个记者遇害,照这么下去,《顺宁新闻眼》干脆解散得了。这还不算,偏偏殷小柠临死前还要捅出这么大一个娄子。昨天晚上他给殷小柠打完电话之后就开始写检讨了,后来接到了苏镜的电话,得知殷小柠遇害了,他立即感到一阵欣慰,接着告诉自己有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但他的确欣慰了,泄露秘密的殷小柠死了,市领导的怒气应该会稍微消一点吧?想到这层关系,他的检讨也写得快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自己批判得体无完肤,说自己管理工作没做好,对记者缺乏教育,并表示今后要加强学习强化培训,争取带出一个政治过硬的采编队伍。早晨来到台里,将检讨打印出来,正准备出发,苏镜和何旋来了。
“哎呀,苏警官,真不巧,我现在不能陪你。”
“余制片忙什么呢?”
“唉,这不是殷小柠捅了个娄子吗?我现在得去补漏去。他的检讨不用写了,我和台长的检讨还得写啊。”
“台长也要写?”
“是啊,我这就跟台长一起去市里交检讨呢。”
办公室里,舒茜正埋头做着数独,身旁放着几张A4纸,她右手握笔时不时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然后皱着眉头盯着看半天。
“这里是七。”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苏镜指着一个空格说道。
舒茜看了看,问道:“为什么是七?”
苏镜解说一遍,舒茜心服口服,填上一个七,笑嘻嘻地抬起头问道:“苏警官也喜欢玩这个?”
“以前经常玩,”苏镜说着拿起舒茜桌上的几张A4纸,纸上乱七八糟地写着很多数字,“舒记者喜欢玩这个?”
“偶尔玩玩。”
苏镜笑道:“何旋说,每次去采访那些无聊的会议时,就浑身不得劲。玩数独倒挺不错的,可以打发时间。”
“我可从来没在采访的时候玩过这个,”舒茜说道,“你想,坐在座位上,听着台上的人嘚吧嘚吧的,我哪能集中注意力啊?”
“呵呵,这倒也是,”苏镜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你知道殷小柠遇害了吗?”
舒茜睖睁了片刻,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开玩笑的吧?”
“他昨天晚上被人杀了。”
“什么?啊?这……”舒茜急得脸都涨红了。
隔壁的刘春阳闻讯走来,问道:“苏警官,真的吗?”
“是。”
“他也是被人封住了嘴巴?”
苏镜点点头。
只听不远处,庄雪涯、陈巧媚也在问何旋同样的问题,整个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了,一股寒意弥漫开来,办公室里似乎要结出冰来。苏镜提高音量说道:“从今天开始,大家一定要小心,走夜路的时候尽量结伴,单身的,晚上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刘春阳喃喃说道:“可是上次那个杀人游戏,殷小柠是杀手啊,他怎么可能遇害呢?”
庄雪涯说道:“谁告诉你凶手是按照杀人游戏的顺序来杀人的?”
舒茜说道:“是啊,之前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苏警官,现在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苏镜缓缓地摇摇头,说道,“我们现在连凶手的杀人动机都不知道。”
庄雪涯、陈巧媚围了过来,陈巧媚说道:“他们四个人都作过批评报道。”
舒茜说道:“我们也作过呀。”
庄雪涯说道:“可能还没轮到我们。”
众人一起沉默了,庄雪涯的话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苏镜问道:“有没有可能他们四个人得罪过同一个人呢?”
舒茜冷不丁地问道:“刘春阳,你跟连恒福吵过架吧?”
刘春阳一愣,说道:“谁没跟他吵过?”
“可是只有你羞辱他了,”舒茜说道,“你不是曾经质问他天天跟同事吵架有什么意思吗?”
刘春阳性格本来就挺木讷不善言辞,此时更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也应……应……”
“别紧张别紧张,”庄雪涯说道,“如果真为吵架就杀人的话,也应该是连恒福杀刘春阳啊。”
“就是嘛!”刘春阳说道。
舒茜继续说道:“其实我主要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跟殷小柠也有不愉快。”
苏镜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场好戏突然上演。
“我……我……我怎么……跟……跟……殷小柠不愉快了?”
庄雪涯说道:“不愉快就不愉快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都很正常?”
“你……你……你们胡说什么?”
舒茜说道:“你敢说去年秦书雁生日那束花不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