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迪将蔚蓝一直送到公司大门外的电梯口,待蔚蓝进了电梯后,才返回到秦枫的办公室。
“秦枫,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华迪外表儒雅俊秀,但是嗓音却很浑厚,有着一种男子汉的气概。
秦枫转头看着走进门的华迪,淡淡地回答,“现在看来,对冲交易比较困难了。”
华迪的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推了推金色镜框,问道:“怎么了?”
秦枫将原本前倾的身体向后靠在座椅椅背上,仰起头,右手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只电脑屏幕说,“你看看。”
华迪走近秦枫的办公桌,躬身看着电脑屏幕上中国有线的交易分时图,片刻后,他站直身子,双臂环抱在胸前,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托着下巴,眼睛依然还是盯着屏幕,“够狠的。”华迪说了三个字。
秦枫的手上拿着一只铅笔,依然波澜不惊地笑着说,“你看他在跌停板上压的卖单,总共才一千多手。”
华迪皱着眉头进行着分析,“这是在等着你卖股票呢。”
秦枫抬头看着华迪,“你看,过了六年,又来了。”
华迪与秦枫共事多年,知道六年前的那件事对秦枫的影响有多大,“这次,你怎么看?”
“这一次,一定不会和上次一样了。”秦枫说。
“你的意思是……?”华迪问。
秦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中国有线的股价在跌停板上画出的直线。
“可是吴总的意思好像……?”华迪没把话说完,两人都明白吴文松对此事的处理意见。
“反阻击并不是没有办法,吴总为什么不同意呢?”华迪问。
“吴总可能是认为准备好明天和中东联合投资公司的见面会对公司来说更为重要。”秦枫的回答里似乎带着一丝苦笑。
“吴总说的也有道理,能够拥有战胜股价随机性的投资模型,拿到中东联合投资公司两百亿美元的单子,比应对阻击的确是要重要得多。”华迪坐在了秦枫办公桌侧边的椅子上。
“华迪,阻击,也是股价波动的一部分,美国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就是因为在投资模型里将阻击之类的小概率事件忽略不计,没有纳入到投资交易决策体系当中,从而在俄罗斯金融危机中遭遇了炒家阻击,上千亿美元的资金,转眼间灰飞烟灭。所以,不管什么投资决策体系,都应该把阻击行为引起的股价波动考虑在内,你说是不是?”秦枫一向对华迪的专业度非常尊重。
“现在对冲不能做了,你还是过去跟吴总商量一下吧。”华迪没有和秦枫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也没有过多地和秦枫探讨关于投资模型和投资决策体系的事情,他在对人对事上一向把握着恰当的分寸,既尊重他人也不显得过于疏离,加之自身能力出色,使秦枫以及公司其他人对他都很敬重。
华迪与秦枫告辞,回到了对面自己的办公室。按照上午的晨会安排,他还有自己的交易计划要完成,即使没有完成对冲交易,秦枫依然是从内心里感激华迪。
秦枫思考了片刻,准备去找吴文松汇报。她站起身,伸手准备关上重新启动了的投资模型数据库,但是想了想,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拿起笔记本走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吴文松办公室的门开着,秦枫进来的时候,吴文松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我知道你会过来,坐下说吧。”吴文松满脸笑意地说。
吴文松有意放慢了说话节奏,似乎也让秦枫慢了下来,她坐到吴文松对面,“吴总,中国有线跌停了,对冲无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