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牧的人生之旅如此顺利辉煌,但当他碰到秦枫之后,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波折。
飞驰的路虎在红灯的指示下,减速停下,古天牧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上身往后靠着椅背,仰头向天,从胸腔里深深吐出一口气,回忆着自己与秦枫在“中投”五期学习时开始的相识相知相爱。
从“中投”毕业后来到上海,两人在职场中相互鼓励相互支持,各自事业发展很快,感情迅速升温,共同渡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光。
但在六年前,秦枫遭遇重大打击,在一次金融阻击战中因她的失误导致了惨重的失败,上司白云山闻讯开车赶往公司,在途中与秦枫通电话时,被一辆违规行驶的大货车撞翻,白云山因此陷入深度昏迷。秦枫深为自责,几近崩溃,拒见任何人。自闭一段时间后,秦枫开始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数据模型的开发上,对感情避而不谈。古天牧深知这次打击对秦枫的巨大伤害,以秦枫的个性不会在两人的感情里寻求慰藉,她必然会重新站起来,依靠自己的力量。
绿灯亮起,古天牧一脚油门,向秦枫的公寓急驰,一颗心满怀着重燃激情的期待。
六年来,古天牧心中珍藏着与秦枫的感情,也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事业中,屡战屡胜,成为业界最年轻的投资策略总监。他尊重秦枫的决定,不远不近地守护在秦枫身旁,保持着朋友般的联系,但在内心深处他一直等待着秦枫,从未让任何其他人走进自己的生活,即使是辛洁这样的天之骄女。
他相信秦枫内心的强大和过人的才华,他等待着,因为,爱一个人,意味着绝对信任和无悔付出。
半小时后,当古天牧出现在秦枫房间里的时候,这一对等待了六年的恋人,热烈而深情地拥抱着。
“时间太久了。”古天牧说,他凝视的眼神中有着爱怜和疼惜。
“我以为会更久。”此刻的秦枫已解下多年来层层包裹自己的铠甲,在恋人面前流露出从不示于人前的软弱,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她光洁的脸庞滴落下来。
“我从没有怀疑过。”他的鼻梁和嘴唇有着希腊雕塑一般的完美线条。
“可我始终在怀疑中度过。”秦枫在古天牧的怀抱中释放出无言的压抑。
“所有伟大的投资家,都要度过这道关口,现在,你战胜了‘它’。”天牧坚强有力的臂弯使秦枫渐渐平静下来。
“没有,天牧,我没有战胜‘它’,我只是从恐惧到了敬畏。”
“那么‘它’现在还会折磨你吗?”这是古天牧关心的问题,一如关心自己的眼睛。
“我想不会,我现在可以体会到那些曾经和我一样痛苦的人如今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好。”秦枫的脸有些发烫。
“能够拥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所有人的梦想。”古天牧的语气很坚定。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六年来,支撑我存在的理由,现在已经证实了我的存在,”秦枫顿了顿,低下了声调,“天牧,你能原谅我的自私与任性吗?”
“秦枫,不许你这样说,”古天牧收紧了搂着秦枫的双臂,似乎要将两人的身体融为一体,“让你在彷徨虚无里煎熬,比一个我知道一定会有结果的等待,痛苦很多。”
两人深情对视着,秦枫白皙的面孔慢慢泛起红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被古天牧紧紧搂在怀中,不禁有些羞涩,轻轻扭动了一下上身,似乎想挣脱出来,但这个动作点燃了古天牧难以克制的激情,他俯下头,坚定而又小心翼翼地轻吻上秦枫盈润的双唇,秦枫浑身一颤,这柔软的触觉既陌生而又熟悉,还没有等她完全适应,古天牧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开始激情地深吻,秦枫的心狂跳着,索性闭上了眼睛,用压抑已久的热情回应着他的浓浓爱意。
窗外,响起了上海今年的第一声春雷,这对恋人没有受到任何惊扰,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两人世界了。
春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当上海深夜的春雨淋湿浦江两岸的时候,澳门葡金赌场二层封闭的总监控室里,胡立阳终于在录像里发现了秦枫。
精瘦干练的胡立阳从下午开始就没有离开监控室半步,他从林皓月获奖时刻的录像开始跟踪回放,从五千只摄像头中拼接着林皓月在酒店和赌场的行踪。他发现,林皓月的确入住了7026号房间,可是他只是昨天晚上在里面住了一晚,今天中午林皓月在进入赌场之前是从1037号房间出来,而进出1037号房间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胡立阳分析,林皓月背后真正的高手,应该是那个身材高挑、拎着电脑包,穿着一套令人费解的绿色裙装走进葡金酒店的女人。
胡立阳立刻来到司徒明的办公室报告他的发现。
虽然是深夜,却是赌场最忙的时候,司徒明精神比白天还要好很多。司徒明从来不担心胡立阳找人的本事,听到他的汇报后,也了来到监控室。胡立阳将编辑好的录像资料放给司徒明看。
“这个穿绿色衣服的女人,很重要,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司徒明反复地看着这段录像资料,然后对胡立阳说,“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司徒明闭上眼睛回忆着,过了好大一会,他睁开眼睛,摸了摸脑门, “想不起来了,看来不服老不行啊。”司徒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个人是专门罩着这个女人的。“
胡立阳很了解司徒明,“大哥,这个人应该有来路。”
司徒明缓缓点点头,“并且来路应该不小。”
“大哥,您认为他们……?”胡立阳问。
司徒明盯着定格在液晶屏幕上的秦枫和郑其伟, “他们不是吃这碗饭的人,让我想想,”他沉吟了一下,“金融,与金融有关,如果我分析得不错的话,是搞证券投资的。”
胡立阳附和地点点头。
司徒明接着说,“他们不会再来了,但是,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呃,最关键,是要找到这个女人。”他又看了看定格的液晶屏幕,“最好不要惊动这个男人。”
“我明白,”胡立阳说,“另外我还有一个发现,您看看。”
胡立阳说着,又调出了一段录像,这是一段关于一个身穿咖啡色夹克衫男人的录像。
胡立阳一边放着录像,一边说,“大哥,您看这个人,好像一直跟着这个女人还有这个林皓月,但是他们似乎不认识这个人。”
司徒明仔细地看了几遍,抬起头来,对胡立阳笑着说,“你看得很准,他和我们一样,对这个女人电脑里的东西,有兴趣。”
“大哥,我已经和老爷子的投资公司那边联系过了找林皓月的事情,您看这下一步……?”胡立阳问。
“明天一大早,你就动身去上海,与他们投资公司上海方面的负责人碰上头,但是一定记得,不要惊动他们,特别是那个中年男人。”司徒明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郑其伟不是等闲之辈,但是,他一时半刻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那这个穿咖啡色夹克衫的男人?”胡立阳问司徒明。
“这个人,也要找,找到了他,也许我们会了解到更多、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