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影,随行(3)

成都的夏天多雷阵雨,飞机折腾了两趟,我们踩上成都的土地时,已是凌晨三点了。一行人进了事先安排好的宾馆后,一番洗漱,便沉沉睡去。然早晨六点半,宾馆前台便开始晨催了,才睡了三个小时的我们,迷迷糊糊地坐上了搭往九寨沟的旅游观光大巴。

十分劳累的我们,不管导游如何费尽口舌,都充耳不闻地一路睡过去。

从成都到九寨沟的路程需要一天,而且道路非常崎岖。这边的山很多都无法生长树木,因此常会发生山顶滑坡。为确保安全,道路两旁的山全部用大的钢丝网网住,防滚石砸落。山上也并非没有植物,只是很少而已,我们看到最多的是野百合,为此,导游还唱了《野百合也有春天》一歌,让我们提神。

不行,太困了,不管靠在谁的肩头,我眯眼便睡了过去。

偶尔被导游硬是叫醒了,便半眯着眼听她讲进入九寨沟后要注意的事项,也了解了一些居住在那里的少数民族的忌讳和习俗。然后我转过头,学着导游小姐的样子,对坐在我旁边的鲁巍,嗔了一声:“色狼!”

他愣了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很小声地称呼我道:“色魔。”

“对了对了。”导游拍着手掌道,“没错,这位小姐和先生都称呼得很对,藏语里就‘先生’和‘小姐’的谐音就是‘色狼’与‘色魔’,看看,这样称呼起来多亲密。”

这样说起来时,车上的骚动大了起来,显然大家终于被导游的话题逗出兴趣来了。

“我们看到沿途有很多的藏民,与藏民同样多的是羌族,这两个民族是不能通婚的,因为藏族是父系氏族,而羌族是母系氏族,羌族是一妻多夫制的……”

哇……

听到这里,很多的人都发出了惊叹声。我们都对这个民族不甚了解,很难理解向来以男性为尊的国家,居然还会存在这样的一个民族,女人在外谋生,男人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而且,最重要的是女人可以娶几个男人。

“藏族则不同,是一夫多妻制的。”

又哇!

小波举手道:“我要加入藏族!”

小波老婆狠拧他一把,然后也举手道:“那我要进羌族。”

我呵呵笑着,侧头问鲁巍:“大色狼,你去藏族还是羌族?”

他也笑,盯着我笑得十分有内容,好一会儿,才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我的小心肝啊,我的番茄脸啊……

九寨沟的海拔比较高,车子越往里走,我们便愈发能感觉到里面的贫脊来。据导游说,九寨沟未被开发以前,这里面是相当穷的。人们在这里拿钱是换不到食物的,因为与外界的联系太过困难,所以这里的居民更重视实际的物质。

但是藏民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的贫穷,他们放养牦牛,一头黑耗牛的价值只有五六千,但是一头白牦牛的价值就达到了四万。

途中,我们下车来跟白牦牛合影,鲁巍将相机塞我手上,自己爬到牛背上,戴顶牛仔帽,衬着后方瓦蓝的天空,英姿飒爽啊飒爽,我飞快地帮他按快门。

将相机递给牦牛的主人,我也要照。

吭哧吭哧地爬上鲁巍坐过的牦牛,半天没爬上,鲁巍在下面推了好几把,我才摇摇晃晃地坐稳了。我正想比个V,鲁巍又爬了上来,我一惊,又碍于底下牦牛跟我不熟,怕它牛性大发,只好傻不拉叽地比着V字手,扭头看坐我身后也比个V,冲着拿相机的藏族大叔笑的鲁巍,心里骂开了来。

“看前面!”鲁巍龇牙笑道。

我撅着嘴不满地扭回头,大叔便已按了快门,说OK了。

从牛背上下来,鲁巍一脸无所谓地笑道:“心眼真小,同游伴照个相,都那么的介意……”

想想也是,我确实心眼小了,要是跟小波啊,庭长啊,还有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一起咔嚓一张,都是小事一件,我咋老那么放不开呢?

这么想想,心里又坦然了,拿着鲁巍的相机,到处咔嚓了一阵。拍这里的天,拍这里不长草木的山,拍羌族民居房顶上突出来的尖尖,拍藏族挂起来五颜六色的经幡。

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浑身臭汗,终于到达住宿的酒店时,一车人都免不了露出了疲劳之态来。领到了房卡,走在酒店大堂时,我笑着跟小波老婆说,这酒店还真不错,冷气十足,大厅的温度低不说,到了楼梯间也这么低的温度啊,凉爽。

鲁巍侧头瞄了我一眼,我看他瞄我的眼神有点怪异,不知道又觉得我哪里唐突了,哼,不理他。

一开水龙头,妈呀,冰水啊。我打电话去总台问咋没有热水,总台的答复是晚上九点到十二点提供热水。

什么破地方,才夸他冷气足呢,就发现原来不过也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地方。

一说到冷气,我疑惑了起来,我进来后,这里一直都没有开空调,不是因为我已经不热了缘故,而是进房间后,我发现房里的温度也相当的低。

难道说是中央空调?

我抬头看,哪里有空调的影子?顶多就卫生间里有一个没有开的换气扇。我发现我可能弄错了什么,走到窗口,看外面的人群,举凡本地的藏民或羌民,统统都穿着厚外套,而外地的游客,竟还套着棉衣。

不怕不怕,我从来没在八月份觉得冷过,不怕不怕,我不是有被子吗。

可是,有被子顶什么用呢?谁告诉我九寨沟早晚温差居然会这么大?网上的天气预报,骗人呢!我带的全部都是轻薄的短袖啊。

还没挨到晚上九点热水供应,我便冷得缩进了棉被里了,棉被又不够厚,我更不想衣着单薄地出去买件厚点的衣服,正在郁闷的时候,有人敲房门,我干脆用被子包着去开门。

门外鲁巍穿着一件米色休闲外套,衬得他整个人干净利落,穿得好看是其次,重要的是他有的穿啊。

见我包成那样开门,他眉头微拧,问:“冷着了?”

“还没,不过估计快了。”我吸吸鼻子,满腔的干冷。

“我就买了这个,你晚上把它压被子上,估计也顶点用。”

什么?我好奇地拆开塑料袋来看。是一件棉衣,那样式啊真不好看。

“只能买这样的,当一次性的吧,反正也才二十元钱。”

我万分鄙视地看他,嗬哟,居然给女生买这么廉价的地摊货!二十块钱啊,我夏天都买不到一件T恤,他居然买了一件棉衣!这是什么布料啊?尼龙的?涤纶的?这么廉价?

直接扔掉棉被,将棉衣往身上一套,还行还行,一穿上就一个感觉,温暖!

我将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下,十分得意地在他面前转一圈:“嘿嘿,合适吧?”

他微微地笑,轻轻慢慢地笑。

我没有将棉衣压被子上睡,而是一整晚都穿着它睡在被窝里。半夜时,我受不了将被子揭了,呼,穿棉衣盖棉被的感觉不好受,揭了一会儿,又有些冷,再盖,又热,再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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