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小诺傻眼了。
左手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小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索多多一把拽着左手,脸都绿了:“大哥,我求你了,你当你是踢馆的?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我拜托你冷静点儿好不好?酒吧还怕有人打架吗?你打得过一个,打得过十个吗?我已经托人了,我叔的哥们儿跟酒吧的一个经理熟点儿……”
“票呢?”左手冷着脸。
索多多一刻不放松地拽着左手的手臂:“已经找人买了,就这两天了。”
索多多没好气地瞪着小诺:“你也是,干嘛穿那么露?”
“你废话!”小诺也来气了,“你家酒吧的工作服是羽绒服吗?我倒想穿来着。”
阿瑟给十八打电话,她正在把巧克力垒起来,一块一块地数着,客厅的地上,一堆的巧克力包装纸。
电话里,阿瑟吊儿郎当地笑:“明天周末,你过来小米公寓吧,小麦想你想得都感冒了,一个鼻孔透气,一个鼻孔不透气,小麦说,不透气的鼻孔就是想你想的,多不容易啊。”
“我犯懒,不想去。”十八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像吃药一样喝了一大口啤酒。
阿瑟接着在电话里笑:“就算不冲着我和小米,你也得冲着小麦,人家想你想得都感冒了,我要是你,得立马过来,把小麦抱在怀里当乖宝宝一样哄着,再喂他吃点儿感冒药什么的,这才仗义啊……”
十八对着电话嗯了一声,嚼着巧克力,想笑。巧克力混合着啤酒,融化在口腔中的感觉,会让人的胃口承受很大的忍耐力和冲击力。
在电视嘈杂的声音里,十八听到了敲门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十八摇晃着站起来,在门口又被脚下的空啤酒瓶绊了一下,她的膝盖跪在地上,左手扑倒的地方是前一天摔碎的啤酒瓶。
敲门的声音更大了,十八看见自己的手掌中间插着一个尖尖的玻璃碴子,用右手慢慢地把小玻璃碴子拔出来,然后有鲜血一滴一滴地从伤口处涌出来。
“谁啊……”十八恼火地拉开门,看到木羽平静的脸,“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木羽站在门口,看着十八。
十八用力关门,木羽就用力推门,被撞击的防盗门在夜里发出巨大的声音,两个人僵持在门口。
“想看我笑话是不是?那你笑吧。”十八冷冷地看着木羽,他眼神中的怜悯比阴翳更能激起她的愤怒,虽然不是看笑话,却像是看受伤的动物,彰显他的好生之德吗?她一点儿都不需要。从认识这个男人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来没看明白他想要什么,他不想要什么。
木羽抿了下嘴唇:“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你楼下。”
他的手顺着防盗门被推开的缝隙慢慢往下滑着,碰到十八推着防盗门的手,两只手的触感却不是温暖。十八猛地松开手,转身走向沙发,防盗门被推开,木羽在背后轻轻地关上门。
“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给你公司打电话,你不在;我来这儿找你,你在小米公寓;我去小米公寓找过你,才知道你又回来了。”木羽坐到十八对面,捡起地上的巧克力纸,看着。
木羽太过干净的衬衫在房间里有说不出的刺眼。十八自顾自把剥好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嚼着,反反复复地嚼了好一会儿,就是没有办法咽下去,胃里的东西开始疯狂地上下翻腾着,卡住她的喉咙。十八只好用双手按住胸部,想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儿,沙发扶手上留下殷红的血迹。
“你的手……”巧克力包装纸从木羽手里滑落,他站了起来。
十八踉跄地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开始呕吐,粘稠深色的巧克力混合着啤酒,这两种东西发出刺鼻的味道。她紧紧地抱着马桶冰凉的沿,眼泪就滴答在马桶里面,原来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一个马桶实在。
“你喝太多了。”木羽俯在她身后,按下马桶上的冲水按钮,他抽出面巾纸去擦十八嘴角的巧克力颜色。
啪的一声,十八冷冷打开木羽伸过去的手:“别碰我!”
木羽看着她踉跄地走回沙发,把沙发上的巧克力抱在怀里,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着,机械得像金属仪器。
“别吃了!”木羽抓住十八往嘴里塞巧克力的手,“没有你这样吃巧克力的。”
她冷冷地甩开他:“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