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婚OR“疲婚”(4)

王雅可吃了一惊,离婚?

这个词儿突然像一根尖刺刺过来,这震惊的程度比她知道殷晋铭在别的女人身边强烈几倍。和殷晋铭结婚之后,她就下意识地把这个词从自己的词典里删除,她希望永远不会看到这个词,不会用到这个词,真像结婚时别人的祝福一样,白首同心。

可是,现在,这个词还是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轰轰烈烈地出现在她的耳中。

这个词,是让人惊悸的,尤其是现在,在她神思不属的时候,不免产生一种兔死狐悲感同身受的酸楚。

难道一段曾经美满的婚姻非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结束吗?

她瞪大眼睛,看章茜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她试探地、不确定地道:“章茜,好好的干吗说这话?你,你是不是……等你们家杨成海从青岛回来再说?”

章茜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眼神冰冷,咬牙切齿地道:“他根本就没有在青岛,他在家!”

章茜的声音像冬天凛寒的风,透着冷静的恨意和冰寒的决绝。

王雅可呆住了。

杨成海没有出差,他在家里,章茜看到他在家,应该很高兴才是,为什么结果却是要离婚?

雅可当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小时,章茜遭遇了什么。

把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章茜没有感觉到异样,她还快乐地哼着歌,因为她刚做完水疗,从SPA出来,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着。

周庄这一趟,让她的心情很愉悦。她正想躺回床上,和杨成海煲煲电话粥。结婚五年了,虽然他们在有些地方不太合拍,生活中也存在一些小小的问题,而且,也没有初婚时的那么黏乎,但是,毕竟半个月没见了。

但门开的一刻,她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手中的钥匙啪地掉落。客厅里,地毯上,两具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把她一下子击懵了。

男的是本该在青岛的杨成海,女的大波浪卷发,媚眼如丝。两人一脸意乱情迷,现演了一出艳照门。

去周庄前一晚,她特别叫云景楼送来四个他最喜欢吃的菜,还开了瓶红酒,想营造一点即将小别的浪漫。

杨成海知道她想要什么,可他给不起,上床后,就例行公事一般,直接而木讷,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完事后转过身呼呼大睡,抛给她一个背脊,让她又恼又堵,原有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她没说什么,一是她要出门了,犯不着出门时候和他吵。二是她知道说了,杨成海会怎么回她。

用杨成海的话说,结婚五年,每周一次,同样的人同样的房子同样的程序,山珍海味吃多了也味同嚼蜡呢,何况这事儿?

原来他说这事儿味同嚼蜡,那是指和她而言,和别的女人,他不但不这么觉得,还吃得满嘴流油。

章茜简直要气炸了,她双眼冒火,因为愤怒和意外,身子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

这个是杨成海吗?看着桌上的红酒,你能说他不浪漫吗?看着地毯上的沙发垫,你能说他不体贴吗?看着波浪卷女人潮红的脸迷乱的眼,你能说他不温柔不情趣不会来事儿吗?

章茜很想把手提包砸在他的脸上,但是,这会儿她呼吸急促,双腿发软,一时之间,反倒脑海里空白了。

杨成海显然也很意外,他狼狈地和那个女人分开,一时找不到什么东西遮掩,随手抓了个沙发垫挡住重要部位。女人更惊,一跳而起,潮红尽退,脸色变得煞白,开始满客厅里找衣服。

杨成海在茶几后找到内裤套上,有了这遮羞布,神情镇定了一些,声音却还慌乱着,像秋天地里被风吹着的茅草,尾音毕剥着带了些抖颤,说:“你怎么就回来了?”

“要不回来,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章茜冷笑。

她本来没准备回来得这么早,她想在周庄如画的风景里构思下一部小说,但周姐的电话催命一样打来,周姐为她的新书争取了一个场面宏大的签售会,让她不得不把原计划二十天的旅游在第十四天里结束,赶回来准备与她亲爱的读者们近距离接触。

她以为杨成海在青岛,面前这一切,于她来说,是猝不及防又触目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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