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2)改变世界的商业创新

当全球贸易走过靠冒险精神领航的最初阶段,它需要一种更先进的商业模式来满足资本对于超额利润的追逐。此时,荷兰—这个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挑战者出现了。荷兰商人为了开辟前往东方和美洲的航线,他们决定自己筹集远洋航行所需的大量资金。1602 年,荷兰成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经济组织—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

这是世界上第一家联合的股份公司。为了融资,公司发行股票,聚集了650 万荷兰盾的资金。据荷兰阿姆斯特丹历史博物馆馆长洛德韦克.瓦赫纳尔介绍,“这笔钱现在差不多相当于300 万欧元,而那时候,这些钱值几十亿”。但当时他们发行的股票,并不是现代意义的股票。人们来到公司的办公室, 在本子上记下自己借出的钱数,公司承诺给这些股票分红,这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筹集资金的方法。

通过向全社会融资的方式,东印度公司成功地将分散的社会财富变成了自己对外扩张的资本。就连当时阿姆斯特丹市市长的女仆也成了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之一。荷兰政府甚至将一些只有国家才能拥有的权利,如协商签订条约、发动战争的特权,折合为2.5万荷兰盾,入股东印度公司,这大大提升了东印度公司的权限和信誉。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出航了。西班牙国王几乎是用鄙夷的态度对待这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但是,在东印度公司成立之后的短短5年时间里,每年都向海外派遣50支商船队,这个数量超过了西班牙与葡萄牙船队数量的总和。

荷兰阿姆斯特丹历史博物馆馆长洛德韦克.瓦赫纳尔在介绍东印度公司时,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前10 年东印度公司没有给股东付任何利息,因为投资者喜欢把钱投到造船、造房子,以及在亚洲建立一个贸易王国上面。做完这些,10 年后,公司才第一次给股东派发了红利。”

连续10 年不给股东们分红利。这样的经营方式为什么能够得到投资者的认可?这是因为荷兰人同时还创造了一种新的资本流转体制。1609 年,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在阿姆斯特丹诞生。只要愿意,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们可以随时通过股票交易所,将自己手中的股票变成现金。阿姆斯特丹的股票交易所中,就已经活跃着超过1000 名的股票经纪人。他们虽然还没有穿上红马甲,但是固定的交易席位已经出现了。东印度公司的利润主要来自香料,利润最高时,在印度以每磅30 分收购的香料,在荷兰市场上可以以每磅4 盾(1 荷兰盾等于100 分)的价格出售,利润率约为1200%。公司从香料贸易中所获取的利润是何等的丰厚!因此,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也是一直看涨。公司成立50年后,股票指数从100升到380,到18世纪股指升到570甚至600。在该公司存在的180年中,平均每年股息为21%。

荷兰股票交易所成为当时整个欧洲最活跃的资本市场,前来从事股票交易的不仅有荷兰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包括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内的外国人。大量的股息收入从这个面积不超过1000平方米的院子,流入荷兰国库和普通荷兰人的腰包。仅英国国债一项,荷兰每年就可获得超过2500万荷兰盾的收入,价值相当于200吨白银。当大量的金银货币以空前的速度循环流通时,荷兰的经济血脉开始变得拥堵起来。这一次,荷兰人关于解决问题的探索直接进入了现代经济的核心领域—建立银行。

阿姆斯特丹银行成立于1609年,大约比英国银行早100年,它是一个城市银行、财政银行和兑换银行,其主要功能就是吸收存款、发放贷款。并且,所有一定数量的支付款都要经过银行,因此,阿姆斯特丹银行对于荷兰的经济稳定起到了重要作用。更重要的是,它发明了我们现在所说的信用,那时叫作“想象中的货币”。随着人们对荷兰货币的信心日益增加和阿姆斯特丹在世界贸易上的惊人扩张,阿姆斯特丹银行开始具有国际性质。通过国际支付的集中,阿姆斯特丹银行在17世纪期间发展成为世界性的重要票据交换中心。最晚到1660年时,阿姆斯特丹已经无可争辩地成为多边支付体系的核心,并且一直将这种地位保持到17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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