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秋——北京 密云山道 10月24日 2:27
红色宝马轿车,走在密云山道上,杨梵妮把自己的手机卡取下,换上了沈烈骏交给她的新卡。
这张新卡上,存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杨梵妮拨通了电话后,那头传出一个沙哑的嗓音:“喂,是梵妮小姐吗?”
“是的,现在你在什么位置?”
对方说他在密云水库边上,杨梵妮便挂挡踩油门一路找去。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客货两用车停在水库边上,开着雾灯。两个高大的汉子正靠在车斗上抽烟。
杨梵妮降下车玻璃,按了三下喇叭,一个留寸头、额头有一块儿黑记的汉子走过来:“大妹子,这么晚了出来干哈?”
杨梵妮一笑,学着东北口音:“你说干哈?”
汉子“哈哈哈”地跟着笑:“大妹子你赶紧撩吧,这旮瘩山上有狼。”
杨梵妮一指那客货两用车:“有狼怕什么?你们不是带着龙吗?叫钱大妈放出来不就结了。”
寸头汉子回头和靠在车斗上的长脸汉子点点头,回过头继续问:“这阵子朝阳风头紧,龙潜着,不让遛,得先看看钱大妈的脸儿。”
杨梵妮推车门下车,若无其事地用指头一捅寸头汉子的胳膊:“牵到潭子边儿,也总得见见水儿啊,北京路宽,还怕遛丢了?”
汉子一脸尴尬,赶紧赔笑,掏出红塔山递上去。杨梵妮推开他的手,自己掏出韩国烟点上:“不早了,交流交流吧!”
寸头汉子朝大长脸喊:“二木,飞货。”
那叫二木的大长脸钻到客货两用车的后斗下面,用钳子拧开捆绑用的铁丝,取下一个两尺长、一尺见方的帆布包来。
杨梵妮问寸头汉子:“怎么称呼啊?”
寸头汉子一边帮着二木打开帆布包,一边把嘴里的烟头吐到一旁:“外号‘铜钱豹’,叫我豹哥就行。”
“呸!臭美,还豹哥呢,你当这是辽西啊?你在这边也就是一崽儿。”杨梵妮走上前,从包里掏出小手电,仔细看那帆布包裹着的黄灰色石板。
板子上平压着一只骨骼异常纤细的小恐龙骨架。它两条腿很细,中间靠内的脚趾上长着镰刀形的爪子,尾巴长,成束的棒状骨,使尾巴显得很僵硬。
“驰龙的幼体。好啊,驰龙我常见,但这么小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杨梵妮忍不住摸了摸凹凸平滑的化石骨架。
铜钱豹指着驰龙幼体板:“妹子,你瞅准了不?时候也不早了,咱把钱大妈请出来说个情儿吧。”
杨梵妮从包里拿出钢笔和支票本,签了一张支票甩出去:“这是三十万零五千,拿好了。先在北京找个桑拿凑合一晚,明儿个我派人护着你们取钱去。”
铜钱豹攥着支票,笑成了一朵花,黑灯瞎火地也来不及看:“哎呀,这咋还多五千块钱呢?”说完借着车灯看了看支票上的红戳,立马欢天喜地地拨了个电话,像是在跟他的大老板汇报。
杨梵妮抱着驰龙板子,若无其事地笑笑:“那三十万是给你们老板交流龙的,那五千是我跟你们俩的交情。”
二人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哎呀妹子,你真敞亮。”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警鸣由远至近,红蓝警灯在黑夜中格外扎眼。
“不好,有雷子!”铜钱豹和二木跳上客货两用车,一溜烟跑了。
杨梵妮心想,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警察?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 西便门居民区 10月24日 2∶29
“你干什么?”陈羁言趴在地上挣扎,左手腕上的手铐链子哗啦啦作响。
琴茵用膝盖顶着陈羁言的后脑,两手扳着他的胳膊,瞪着杏眼:“干什么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