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咪。”一边沉默老半天的陈旭阳终于发声, “你给我出来!”
陈旭阳生气了,他深潭一般黝黑的眸子里有愠色在流动。他不由分说,连拖带拽地拉着田咪就往外走。
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发过火,我差点以为这个好好先生没有这项功能。或者说,他不对别人发火,只对自己人……
这种想法让我窒了窒,果然啊,只有青梅竹马的田咪是不同的,其他人在他眼里或许只是同学和师长。想起他冷冰冰的实现,我的心也冰了。
齐恒瑞看见我沮丧的面孔,会错了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起来,不停地挠他那颗头,“我就说这个校医院太小吧,肯定是摔到哪儿了,要不我现在送你去大医院看看。”
“好了好了,我没什么。”再不阻止他,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会说出更多让具有专业资格的保健室老师尴尬的话来。
“你快回教室吧,要上课了。”我劝他。
“上什么课,都放学了!”
我这才意识到窗外的天色似乎有些暗了。原来我睡了这么久,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依稀记得梦里面两个在沙坑里玩耍的孩子。陈旭阳和田咪小时候就是这样快乐地在一起的吧,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定下终生的誓言。
门外有了动静,我以为陈旭阳回来了,心跳快了半拍。
可惜推门进来的不是陈旭阳,而是齐妈妈还有齐爸爸。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和他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道谢。
看齐妈妈的样子就知道,我又让她担心了。齐爸爸还是那副酷酷地不太爱理人的样子,他来看我,本来就是个意外,我也不指望他的态度能有所改善,只要他别把我赶出家门就可以了。
确认了我没什么大碍,齐妈妈和齐恒瑞去帮我拿书包,我和齐爸爸走向车库。一路我们都没有交谈,我习惯他的冷淡。但就在这个时候,齐爸爸突然开了金口。
“别再让人担心了。”
这句话很轻很轻,我狐疑地抬头看他,他的表情冷峻的根本没有松动过,直让我怀疑是我幻听。
等齐妈妈和齐恒瑞走到车边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的交谈。
“是他们班长。”齐恒瑞这句话简直是用鼻子哼出来的。真不知道他和陈旭阳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估计是齐妈妈在问他,是谁把我送进了保健室。只是她面色不太好,或许真是我令她担心了。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不用父母和奶奶操心的孩子,反倒是现在……
回到家,我看到齐妈妈的行李箱斜靠在沙发边上,是要出远门了么?
看见我的以后,齐妈妈说:“初月,齐妈妈的朋友叫妈妈去国外玩一下,两个礼拜就回来的,,爸爸和弟弟会照顾你。”
我有些不安,唯一待我亲切和善的齐妈妈走了,我岂不是要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尽是陌生人的地方。我看一眼冷漠的齐爸爸,又看了眼暴躁的弟弟,突然觉得我之后的生活会相当惨淡。
“初月。”齐妈妈把我拉近身边,“你要不要紧?”
我用力摇了摇头。齐妈妈的脸上露出了宽慰的表情。这下她可以放心了吧……
有点小小的悲哀,我扭这自己的手指,没关系的,我能够适应,这次万万不可以再让齐妈妈担心我。
“冰箱里留了一个星期的小菜,拿出来热一下就好了。”
“知道了。”
齐妈妈就这样走了,草草地吃了顿安静到令人窒息的晚饭,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已渐渐在心里掂量。最叫我不知所措的还是陈旭阳对我的态度。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下定决心不睬我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抱到保健室?这样说的话,他还挺关心我的不是么。
我安慰自己,总算陈旭阳还是关心我的,没有到把我扔在楼梯上自生自灭的程度。但是我紧接着又想,如果是别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呢?他会不会也发挥班长的先进性,义不容辞地把人家抱到保健室?
答案是肯定的,陈旭阳就是这样的人啊。
还有田咪,她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在陈旭阳心中又是怎么一个地位?老师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如果不能弄清楚陈旭阳的青梅竹马,还怎么和陈旭阳恢复以往的朋友身份。
想着想着,忽然一条人影从阳台掠过。我并不害怕,因为知道他是谁,起身打开窗子,我披了件外套。
“齐恒瑞。”
那个人果然回过了头。对我做了个收声的手势。
“你要去哪里?这么晚了。”压低声音。
“修罗族里有些事,我很快回来。”
半夜出去鬼混,真的有变成不良少年的倾向诶。作为姐姐,我有照顾弟弟的义务,让他重归正途,更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也去。”说着我就抬腿爬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