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齿(3)

安之觉得自己退化了。

之前她虽然称不上御姐,但崩溃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而现在,她只有被崩溃的份儿。她原本想以沉默平息谣言,然而继阅览室事件后,送个文件就在人办公室呆了大半小时之事也被公开了。如此一来,谣言不减反增,她的低调路线被逆向行驶了。

美朵八卦之心熊熊,又不敢当面问安之,只好“网络传情”。

“安之,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安之回她:“什么传闻?”

“……我还是不问了吧……”

安之发了一串感叹号,回了四个字:“明智之选。”

美朵就被这四个字捋了老虎毛:“去死,快说,你和我们虞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真地把我们的虞总推倒了?”

“推倒?我还铲平呢!”

“啊,你把虞总的什么铲平了?”美朵发过来一长串的惊恐表情。

根!连根铲平!不过安之这一刻的猥琐心理不敢让美朵知晓,她发了个脸红的表情过去,认真地说了句:“我刚才说笑来着,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千万别乱想。”

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描黑,于是美朵彻底乱想了。

安之想了下,觉得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大概连她自己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与虞玮韬有什么关系了。

她原以为这道貌岸然的玻璃男将她的清白踩在脚底下,只是为了报复她那天放他鸽子而已,如今一想,事情好像并没这么简单。

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该不会是想拿她当挡箭牌,洗白他的玻璃名声吧?

安之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一边又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下。诚实地说,她之前的行为确实有失当之处。怎么说他当时也算是一番好心“救”了她一回,虽然不经她允许替她换衣服的行为很是无耻,但这或许只是当时的形势所逼,她后来不应该这么失礼地放他鸽子。

如果她当时能撇开羞愤与尴尬,诚心诚意地感谢他,说不定后面就不会有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知道自己防备太深,又觉得在他面前成了透明人,都不敢想象见了面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哪里还能考虑到这些。再说她也没料到他一个大男人会这么的小心眼,他只当他好心救了条狗,那么就算被反咬一口也可以苦笑着释怀,为何会这般斤斤计较,她咬一口,他还非得咬两口回来?

不管怎么说,哪怕虞玮韬的行为已经够得上“其情可悯,其行可诛“的境界,她还是愿意先退一步。只求她退步之后,他们就两清了,从此别再有任何瓜葛才好。

安之想到就做,即刻给虞玮韬发了条短信:“下班后谈谈。”

十秒钟后,BQQ传来虞玮韬的回复:“现在是上班时间。”

安之那叫一个头晕目眩啊。资本家果然都是属蚂蟥的,难道八小时上班时间,不能划拨出来几分钟处理私事?眼睛又能看清屏幕后,安之的拗劲上来了:“六点,我在北面十字路口等你。”

“晚上还有会议。”

“那就开完会过来。”安之几乎是命令着说完,将自动回复设置成“那就开完会过来”,再不理他。

六点、七点、八点……

这一场例会因项目书的讨论而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虞玮韬答应安之时,并没想到会议会开这么久,然而真正讨论起工作,他又分不开心顾及私事了。

回到办公室已近九点,他穿上外套从落地窗往下眺望。办公室朝南,安之约见的地点在北,他明知什么也看不到,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有些期盼。他期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夜色的灯光下等他,娇小的、徘徊的,或呵着手、或跺着脚、或不耐烦地踢着路边的灯桩。

也许他真是寂寞得太久了,竟然会觉得怎么样都好,只要她还在等他。可是电话与手机俱是安安静静的,他忽然想,她是不是等得不耐烦,早走了;或者像上回那样,根本就没等过?

谁又能安安静静地等上三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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