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做题,解决一个难点以后,又有下一个,排除万难之后,仍有万难,道道难题无穷匮也!
(1)
其实吕森并没有和客户一起吃饭,而是和高中同学邵峰一起喝酒。
之所以说谎完全是迫于无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吕森不敢和汪露露发生正面冲突,而是选择此种斗智斗勇的迂回战术。
按理说作为男人,一个三十刚刚出了那么一丁点儿头的男人,出去喝酒吃饭聊天聚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偏偏吕森却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因为他娶的是汪露露,一个农村人眼中的高干子女。
汪明才和葛承艳没搬来住的那阵子,吕森还有那么一股子阳刚之气,在汪露露百般阻挠之下仍然义无反顾不计后果地冲出家门放松心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当岳父岳母搬来以后,自己仿佛成了上门女婿,怎么待着都不自在。他下班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抢着带孩子,毕竟老两口带了一天的孩子累了,所以他要承担,他要表现一下孝心。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也是先将就老爷子看,老爷子喜欢什么他就跟着看什么,老爷子睡觉晚,他就那么一直陪着。因为不是亲生父母,所以总有一分客气在里面。尽管他觉得虚伪,不过还要继续表现下去。这就好比婆媳关系,不是亲生的,总有隔阂,总有防备心理,双方都担心惹对方不高兴。
别看同样是在吃饭,可吕森仍要抽空给汪露露打个电话,以表身为人父的职责。
“孩子睡了吗?”吕森冲邵峰挤了挤眼睛,以免对方出声露了马脚。
“睡什么睡,我都破了相了!毁容了。”汪露露抓起电话及时汇报。
“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老婆!看我怎么收拾他!”吕森假装生气。邵峰在对面捂嘴窃笑。
“你儿子!霖霖!”汪露露嘿嘿笑,“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小手不老实,把我的脸抓破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儿子还真够意思,为父伸冤报仇血恨了。回去我得好好亲亲他。”吕森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嚼得咯噔咯噔响。
“你浑蛋!不理你!”汪露露假装生气。
“我理你!就算你变得像梅超风那么丑我都会理你的!安安心心在家带孩子,一会儿我就回去。不会太晚。”吕森一如既往地报平安,“我没喝多,放心吧。”
“谁管你!自作多情!”汪露露喜滋滋地挂断电话。
霖霖在床上又开始疯狂地摸爬滚打了。
吕森苦笑着,在邵峰面前他不用伪装。因为邵峰是他和汪露露的介绍人,还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用他的话讲:“我和邵峰无话不说,无所不谈。我们好到可以一切资源共享,括号,老婆除外。”按理说,好到如此程度的哥们儿,和汪露露坦白交代也未尝不可,可关键在于,和朋友吃饭就等于私事,这个时间恰恰占用了吕森和汪露露共同陪伴霖霖玩耍的时间,因此,说谎仍然很有必要的。
“我岳父岳母搬过来住了,家里动迁。”吕森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本来就没有自由,现在就更没有自由了。以前是汪露露一双眼睛盯着,现在是汪家人三双眼睛盯着。唉!”
邵峰十分同情地望着望吕森,拿起手旁的啤酒给对方斟满。“知足吧,好在两位老人身体健康能帮你带孩子。像我这样的,盼着有人管我盯我都找不到最佳人选。”
可不是嘛,邵峰的确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因为他娶的是马丽,马丽也是吕森的同学。说白了,邵峰、马丽、吕森三个人其实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最为关键的就是,邵峰兔子吃了窝边草。而吃了窝边草的结果就是,当邵峰和马丽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S城工作的同时,同样放弃了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