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薇赶紧劝他:“别想这么多,好好养伤。打伤你的人虽然跑了,但是他们跑不了一辈子。”
彭副矿长轻轻拍拍他的手,很是亲切:“齐队长,我代表工会来看你。”
齐世平只好憨厚地笑笑,道着谢:“谢谢各位领导!”
仔细问了他的伤势,王家瑞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也真是的,到闰城去递材料也要小心点哪。”
“王总,我已经够小心了。递材料的时候,信访办的工作人员说一定会把材料转交给相关领导和部门,这件事一定会认真调查,让我耐心等待。我高高兴兴地就出来了,没走多远就发现有几个人老是跟着我,其中一个正是马老板的侄子。我估计那个马老板,事先肯定派人专门在几个单位蹲守,防着我呢。”
“不说这些了。你不要怕,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想办法看怎么帮你们。”
“不怕。王总,你还别说,那天我和他们对打,我就专打马老板的侄子一个人,估计他也好受不到哪去。要不是他们手里有家伙,我不会吃这么大亏。”
叶小薇注意到,艳红在旁边专注地看着齐世平说话,两只眼睛随着他的话和比划一上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被这些牵动着。
“我使劲朝那王八蛋裤裆里踢了两脚,估计那玩意就算不报废,怎么着也得个半年用不了。呵呵——哎哟!”
齐世平一笑,牵动了伤口。艳红正在微笑的脸上立刻换上了疼痛的表情。
其实,闰城黄金洞煤矿的马老板是两面下手。在打了齐世平几天之后,他给艳红打电话称,如果同意私了,可以给五万块钱。艳红把这个电话内容告诉给了王家瑞他们。
王家瑞知道,五万块钱对于艳红来说不是小数目,担心艳红出于现实考虑向对方妥协。他没有接话。
叶小薇问出了口:“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艳红有点失落,难道他们觉得自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王家瑞看到了她眼里的伤心,赶紧解释:“我们没这么认为。”
“大柱子是不是被他们隐瞒了死讯现在还不知道,眼下他们又把齐大哥打成这样,我不会便宜了他们!他们想拿钱堵住我的嘴,那是做梦!当时我就一口回绝了他们。可是我也有担心。他们见我这样答复,拿小柱子的安全来威胁我。”
“他们现在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不要怕,我回去跟保卫科说一声,让他们也注点意。小柱子在大观煤矿出不了事。”
“我不会跟他们妥协的。我要是收了这五万块钱就此罢手,万一大柱子也是那起矿难的受害者,我要不给他找个说法,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
所有人都看到,久违的刚毅神情重又爬回了艳红的脸上,让她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了大理石一样的光泽……
从医院出来,王家瑞、叶小薇、工会彭副矿长三人径直去了陈玉亮下榻的宾馆,和陈玉亮沟通两个新厂的中层干部问题。
陈玉亮看看他们,说:“我看过了,你们的方案很好,就那么办吧。我没别的意见,就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讲。”
“我干儿子你们也都认识,胡飞军,有学历,省煤校毕业,也有工作经验,在大观煤矿做技术员好几年了。这次既然集团有提拔一部分职工充实中层干部队伍的想法,我想请各位关照一下。”
王家瑞、叶小薇对视了一下后,王家瑞来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行,这个事我们知道了,到时我们开会时讨论一下。”
陈玉亮显然是不愿给他商量后再变卦的机会:“你不能是光知道就向我交差了。你也知道,胡飞军这孩子命苦,他爸爸当年救了我,自己却在事故中去世了。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我也没机会照顾到他。我在这儿投了这么多钱,请你们提拔个人不算过分吧?再说了,胡飞军这孩子基本条件也符合嘛……”
陈玉亮说得恳切,说得不容反对,他们三个也想不出再反对的理由。
回煤矿的路上,叶小薇看气氛有点闷,打了个岔问老彭:“彭副矿长,今天在医院你看出点什么味道来没有?”
彭副矿长狡猾地笑着:“嗨,兼了工会主席几年了,妇女之友这称呼也不是白混的,这点事还看不出来?男人女人那档子事嘛。”
“上次煤矿组织集体相亲,成了好几对,你功不可没。我看哪,齐队长和艳红你也可以帮忙烧几把火。”
王家瑞也上了心:“哎,还别说,艳红这女人命苦,嫁了个丈夫大柱子,结完婚出来挣钱就杳无音讯了,孩子都不知道他爸长什么样。出来寻夫,把老光棍齐队长的相亲搅黄了,这个老好人帮着艳红寻夫,找来找去却发现大柱子很有可能被黑心的煤老板隐瞒了死讯。这个老好人帮忙举报要查个水落石出,帮来帮去把自己帮到医院里去了。他们两个要是成了,还真不愧是一个很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