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亮的专家组如约而至。他们投入到考察工作中,记录产量、输送能力、设备型号……片刻不曾闲暇。
站在八号职工楼前,王家瑞、叶小薇陪着陈玉亮和专家们商量着选址的事情。
陈玉亮指了指前面:“王矿长,刚才韩教授说得很对,把无烟煤转焦的工厂放在这个位置是再好不过了。您看,那边就是井口,这边是煤场,煤一出来就直接用皮带运送到加工车间,不但可以节约人力物力和时间,免去了装车卸车和中间的运输环节,避免了扬尘,对环境保护也有好处。”
王家瑞有些心事地看了看八号职工楼。里面住的多是矿上的老职工,也包括他那个倔强的岳父。如果把址选在这儿,矿工们的搬家工作又将是块烫手的山芋。
叶小薇明白王家瑞的难处,赶紧帮腔:“陈总,这儿还有一个职工楼呢。”
“拆除啊。我算过一笔账,拆这个楼比把无烟煤转焦工厂挪地方划算。”看他们面有难色,陈玉亮又说了句折中的话,“要不然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地方。”
王家瑞和叶小薇都知道陈玉亮的建议是最合适的,可是八号楼毕竟还住了不少职工干部,拆除起来不会那么顺风顺水。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的搬迁工作又将是块硬骨头。
按王家瑞批的假期,齐世平赴闰城打听大柱子的下落,可却一无所获。他风尘仆仆地往回赶,一路上都在盘算着该怎么跟艳红说。
刚下了车往矿上走,走着走着,齐世平停下了。艳红带着小柱子站在大门口等着他。
看着艳红期待的眼神,齐世平有点不落忍,却又不得不告诉她:“艳红,那家煤矿两年半以前就被老板倒手转让了。”
希望再次落空,艳红呆呆地看着齐世平。
“你别难过,我有时间会再帮你去找大柱子的。那煤矿旁边的村子里,有几个是我们的工友,这次没碰着,下回我再去找他们打听。”
艳红抱着小柱子转身就走,齐世平呆呆地看着艳红的背影。
再赴闰城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而且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着大柱子。看来不做长期的准备是不行了。艳红和刘寡妇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营生能挣点钱。
刘寡妇琢磨了几天,想起一个以前自己摆小摊时候的三轮车,她找了出来推到艳红面前,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小摊好久也不用了,你就拿着做点小菜零食挣口饭钱吧。”
大观煤矿虽然所处并不繁华,但是有数千煤矿工人撑着,小镇的商业也有模有样地发展着。
可是头一天开张,艳红的小摊就遇到了麻烦:同行是冤家。
正在卖麻辣烫。几个当地人围了上来,推了艳红的三轮车就走。
艳红连忙拦在众人前面:“喂喂,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杜大妈卷起袖子:“你这个外地人讲不讲道理?我在这儿卖,你也要在这儿卖,你这不是要拆我的台吗?”
“你卖你的,我卖我的,不挺好吗?”
“好什么好?跟你说了好几遍,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赶紧给我挪开,要不然我全给你扔了。”
艳红已经挪了四个地方,再挪下去,只能挪到太行山沟里。可杜大妈不管这个,你挪得越远越好,最好挪出这个小镇!
艳红掰开那几个人的手:“我不挪,今天我就要这儿卖,我哪也不挪。”
杜大妈碰了个硬钉子,口气也不善起来:“嗬,就和我对着干是不是?不挪,哼,你挪不挪?”说着,杜大妈抓起一把青菜扔了出去。
艳红抓着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没看见是吧,你好好看看我要干什么。”说着,杜大妈又伸手抓了一把白菜扔了出去。
“你挪不挪?我全给你扔了你信不信?”
小柱子吓得哇哇大哭。
“不许扔我的东西!”艳红扑上去挡着杜大妈的手,可杜大妈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她挥手对身后的几个人吩咐:“把这些破菜叶都给我倒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去端那些菜篓子。
艳红阻止着,可孤儿寡母人单力薄,根本无济于事。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王家瑞和陈玉亮、林维昌从不远处的汽车上下来,走了过来。
艳红哭着去捡地上的菜篓子。小柱子也哇哇哭着去帮妈妈。
见来的是几个男人,杜大妈等人转身想溜,王家瑞喝住了:“站住!你们欺负人了这就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我跟她说了好几遍让她挪地方,谁让她跟我对着干?”
“你做生意人家也是做生意,你凭什么让人家挪开?”
“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