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达尔业绩突然滑坡的问题，一方面确实有市场方面的因素，但业绩变化得这么快，更主要的因素则是方智平在背后给出的馊主意。他让司达尔的会计大量计提各项费用，把1996年所要发生的费用全部先行计提。另外又通过加大固定资产的折旧，变更折旧办法等手段，使经营和管理费用大幅超过了业绩的增长。
司达尔的年报一出，市场为之哗然一片。首先受益的当属梁聪，他的通达投资顾问有限公司立即在业界名声大振。通达投资顾问有限公司对司达尔业绩的准确分析，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这种分析和股评的模式，也在业界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先河，令投资者耳目一新。大家都对这家公司的研究分析能力开始刮目相看。一些大机构也开始纷至沓来，纷纷与他签定了业务咨询合同。短短的一个多月里，签定合同的总金额一下子达到了1，200万元，比梁聪成立公司以来的全部经营额还要多出好几倍。梁聪自然是喜不自禁，不胜欢喜。一连一个多月，他天天请孟振荣、方智平和王友正三人吃饭、听歌、洗桑拿。
孟振荣正在证券经营部楼下的停车场停放他把辆红色本田摩托车，见一辆黑色凌志缓缓地驶了进来，在他旁边停下，前门玻璃摇下后一看，原来是梁聪。孟振荣说：“阿聪，什么时候又换了辆新车啊？”梁聪兴奋地说：“嘿，才买了两天，这不，正试试车呢。哎，对了，我那辆白色宝马现在就停在车库里。要不，你先拿去用。整天骑这摩托车日晒雨淋的，又累人，又不安全。”孟振荣故作姿态地说：“这不太好吧？”梁聪态度坚决地说：“师兄，见外了不是。这两年我借你的东风，生意是越做越顺，根本就没机会报答你。你说，这车放着也是放着，不经常跑动跑动，那也就给放坏了。再说了，也就是借用一下，过一两年等你买了辆更好的，到时还我就是。”孟振荣见梁聪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于是也就不再客气了：“那好，我先借用一下。”梁聪将车钥匙拿了出来：“看好了，接着。”然后停车去了。
孟振荣心里想：梁聪这小子不简单，人聪明，又大方，还挺会享受。一直以来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的，挺会拍马屁的。但人总是会变的，现在为了赚大钱，不得不有求于我。一旦功成名就之后，那可就难说了。这人啊，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啊。两手空空时不涉及到利益，但一旦发达以后，谁不算计啊？特别是像阿聪这么会算计的人，说不定我到时还得栽在他的手上。
回到专户室，见方智平正在看报纸，孟振荣对方智平说：“阿平，你不是老眼红我这辆红色本田嘛，从今天起，它就归你了。”
方智平有点疑惑地说：“哎，荣哥，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平常想借用一下你这辆宝车都这啊那啊的，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干脆送给我了。不是我听错了吧？”
孟振荣有点严肃地说：“你这个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哪次要借车我没借给你，上次你把我这辆车给碰花了，至今我还没跟你算账。”随之将拿着摩托车钥匙的手伸向方智平：“你到底要不要？我可随时都会改变主意的哦。”
方智平见孟振荣是认真的，立即一把将钥匙抓到了手里：“要，哪能不要呐。哎，荣哥，你把摩托车给了我，那你……”
孟振荣不假思索地说：“梁聪买了一辆新车，把他那辆宝马借给我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雅媛将女儿倩倩送到了母亲那里，匆匆赶下楼。见孟振荣站在一辆白色宝马前，等肖雅媛来到汽车跟前的时候，孟振荣毕恭毕敬地为妻子打开车门。孟振荣回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肖雅媛问：“什么时候买了辆新车，我怎么不知道？”孟振荣说：“你看清楚了，这哪是辆新车，这是梁聪那辆旧宝马。”肖雅媛接着问：“梁聪下这么重的本钱巴结你，可不是另有所图吧？”孟振荣不屑一顾地回答：“还能有什么？也就是对我给他的关照表示一下罢了。”肖雅媛又说：“那就是行贿。”孟振荣说：“看你，都扯到哪里去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一没有出卖国家利益，二没有出卖公司利益。这怎么能跟行贿扯到一块呢？他最近买了一辆丰田凌志，这辆车放着也就放着，就借给我用用了。再说了，你老公我的档次高着呐。过两年最少也是坐奔驰600的料，这玩样我还看不上呢！到时还他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