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哎哎,打住。天下漂亮的女人有的是嘛!”高炳臣说完,又指指外面来回走动的妓女们,说:“你看看这里就美女如云,要什么样的没有,你妹妹有什么了不起?不要再提。”

“那,那桩冬服买卖的事……?”

高炳臣原来许诺这单生意完全是出于一种交易,现在交易不成,凭什么要给你刘兰生做?高炳臣冷笑道:“嘿,现在你还跟我说什么冬服买卖的事,免谈!”

“高主簿,我也下了不少本钱呐,你看我这么跑来跑去,就是个小猫小狗,你也得喂点儿鸡骨头鱼刺呐?”刘兰生一肚子委屈地看着高炳臣说。

“你看看,这么一大桌酒菜,够你吃够你啊喝的!”高炳臣指着桌上的酒菜,说罢站起,接着又补充道:“好吧,你就慢慢吃慢慢喝吧!”

“哎哎,你别走,你怎么也得喝一杯,我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算了!谢谢!”高炳臣说罢飞快离去,他不想和这种己没有任何可利用价值的人搅和在一起了,而且,因为和刘兰芝的事,使他对刘兰生也产生怨恨。

刘兰生望着一桌没动的酒菜,懊丧地叹口气:“我这不是白白忙乎了!好,老子就一人享受。”说完,端起杯子一口喝完酒,然后嘀咕道:“哎,我不真成了他妈的小猫小狗呐!”

焦家姑母家和焦母家隔得很近,都在一个村子里,所以窜门很方便,这会儿,焦母正坐在姑母屋里说起兰芝要给自己做生日的事。

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阳光射在那些简陋的木质家具上,弥漫着一种旧家具的陈腐之气。

“既然是兰芝提出来了,这五十大寿的事更要办!”沉默了好一会,姑母才说。

“她是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多钱?”

“媳妇的话,未必像儿子、像女儿的话那么真心,但是你现在就是没有钱,也要做,还要办好!把全村的长辈都要请来。”姑母一笑。

“你这是坐着不嫌腰酸,我哪能拿出许多钱?”

“你媳妇是不是娶进门了?”姑母不满地白了焦母一眼。

“这还用说!”

“你是不是做婆婆了?”

“哈,当然是。”

“这不就行呐,就应顺着媳妇的话走,做寿的事就交给媳妇啊,你做婆婆的急什么,瞎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这正好借过生日的事好好治治她!”姑母又出馊主意说。

焦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动心,她急忙侧头问道:“治?哎,怎么治啊?”

“让她和香草都参加主办你的生日,要她们每人献一份礼,每人办一桌酒席,看谁办得好。”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香草去做这样的事,她哪行?”

“你错了,这才好治兰芝!”姑母狡诈地一笑。

焦母有些茫然犹疑地看着姑母,等她说话。

“嗨,这你就不明白了,香草做不好,谁也不会责怪她,她是没有出嫁的姑娘。兰芝要是做得好,倒也罢,那是媳妇的份,只当冲冲喜,顺顺心。她要是做得不及香草,在众人面前出丑的自然是她,她连小姑子都不如,以后还能抬得起头吗?不要说在家里,就是在外面,她也没有什么脸面。从此,她还敢不安安份份,由着性子!”

“倒也是!”焦母笑了笑。

“所以我说啊,这五十大寿的生日一定要办,要大张旗鼓地操办!”

焦母想了想,连忙点点头。

府衙书手房里,孙少吏又回到自己从前坐的案前,此刻,他感到一种释然的轻松,心境宁和。

焦仲卿提着茶壶走进来,习惯地拿壶给孙少吏冲茶。

“哎呀,仲卿,怎么要你来?”孙少吏忙站起道,说罢,急忙去夺壶,说:“我来我来!”

“没事没事!”焦仲卿看着孙小吏说。稍顷,又吃惊地侧头看着孙少吏,愣道:“哎?你怎么坐到我的位上?”

“不错不错,我现在又回到这位上。”

“那……不成连我的座位也没有了?”焦仲卿大惊失色。

“你现在坐那张案子!”孙少吏笑道。

焦仲卿只当孙少吏是客气,松了口气,又说:“噢,孙兄,你我不用客气,还是你坐那张案子!”

“不不,这是高主簿吩咐的,让你还是坐那张案子。”

“高主簿……?”焦仲卿一愣。

“我现在坐在这个位上,心里踏实得多,屁股底下也不再火烧火燎了,见到你啊也自在得多。”孙少吏笑道。不等焦仲卿说话,孙少吏又接着说:“仲卿兄,论才学论文采论能力,我确实不及你,你坐那个位置最合适,送往京城的公文你办也最合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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