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8)

就在这时,焦母一眼就看见了香草,她愣了好一会,迷惑地看着香草说:“哎?香草,你怎么穿着你嫂子的衣?”

“哦哦,嫂子的衣好看,这腰身穿在我身上还真合身,我就试着穿了。娘,穿在我身上好看吗?”香草很快镇定下来,说罢,还故意转了一圈给母亲看。

“嗯,是合身!”焦母打量了一下,点头道。说完,又有些疑惑地看着香草说::“哎?你不是买纱去了?”

“去了,买回来了,娘,这药我送给哥哥去。”

焦母把药碗给香草,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说:“也不知你哥哥好得怎么样?娘进去看看。”

“他们新婚里,亲亲蜜蜜,说说笑笑。娘,你进去干什么?”香草忙中不乱,机敏地说。

“倒也是。”焦母点点头。又侧头对香草说:“别让药凉了,叫你哥就喝了!”

香草点着头,慌忙向哥的房里走去。

焦母往回走了几步,突然感到似乎哪里不对劲,她猛地站住了,脑海里立刻闪现刚才香草穿着兰芝衣服在院里晾衣以及在门外喊兰芝,香草背对着屋里,支支哼哼地别着嗓子应道的那一幕情景。

焦母一下恍然大悟。

这时候,香草把药放在一边,焦仲卿指指外面,小声说:“哎哟,我在房里都担心死啦!”

“喝药吧!”香草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焦仲卿端起药碗正要喝,却忽然传来焦母严厉的声音:“都给我出来!”

哥妹俩立即愣住了。

这会,焦母己站在房外,沉着脸又大声朝新房喊道:“听到没有啊!”

“娘,有什么吩咐,我去做!”香草走出来,装出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

“房里的呢?”焦母没有理睬,又沉着脸说。

“哥在喝药呢!”

焦仲卿在里面听到母亲说话,慌忙应道:“娘,我在喝药!”说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喝药也出来!”焦母依然严厉的说。

焦仲卿迟疑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向门外走去,他定了定神,假装道:“娘,有什么事?”

“还有一个人呢?”焦母冷冷地说。焦仲卿和香草相互不安地对看了一眼。

“唔?还有一个人呢,怎么不说话?”焦母催促说。

“兰芝,她、她回娘家去了!”焦仲卿垂着头,不安地如实相告。

“哦,果然还是回去了!”焦母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地说。

“胆子也够大啦,说回就回去,也不需招呼一声,还有我这个婆婆?”焦母越说越气。

“娘,是我让兰芝回去的,不怪她!”焦仲卿急忙解释说。

“腿长在谁身上?嘿,还演戏啊,还有你,”焦母瞪着眼,一会又把目光扫向香草,说:“你们就合着瞒我一个人!”

“三朝回门,也是伯父伯母家的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让嫂子回去?”香草嘟哝着。

“我不去本身就说不过去,再不让兰芝回去,于情于理都讲不过去!”焦仲卿壮着胆子顶撞道。

“还有理?娘是怎么说的?嗬,娶了媳妇,娘的话现在就当耳旁风了!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养儿郎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哼!”焦母见儿子处处护着媳,勃然大怒。

“娘,孩儿绝无这个意思!”焦仲卿见母亲生气,忙申辩道。

“去,把大门、边门都关上,栓起来。”焦母没有理睬,而是黑着脸向香草叫道。

“娘……!”香草吃惊地看着娘。

“娘,你这是干什么?”焦仲卿不安地盯住母亲说。

“焦家的大门那么好出,可也不是那么好进!”焦母声色俱厉地说。

“娘,兰芝这也不是什么大过啊!”焦仲卿十分着急地看着母亲,不知如何是好。多年以来,仲卿从不敢违背母亲的任何心愿,也许早年丧父,使得早熟的焦仲卿除了对母亲懂得孝敬体贴之外,还对母亲多了一份怜悯和害怕。

“娘这次就要好好治治你媳妇!”焦母对儿子毫不客气地说。然后又把头转向香草吼道:“娘说的话,听到没有?”

刘家客厅里正议论着兰芝瞒着婆婆偷偷回娘家的事。

客厅里一旁坐着刘员外,另一旁坐着刘母和兰芝。

“真是糊涂胆大,糊涂胆大!”刘员外起身踱着陆步,摇着头。

“三朝回门,我看看父母有什么大错?”兰芝不服气地申辩道。

“不错,一点都不错。可仲卿在病里,你就应该守在边上服待好。这哪不应该?”刘员外说。

兰芝没有再吭声。

“你还当过去在家里,爹宠着,娘宠着,可以撒娇、任性,现在可是为人妇为人媳,哪能还那样任性?”刘员外教训道。

“老爷说的对,嫁出去了就得学会礼仪,孝敬婆婆,服待丈夫。娘本来要留你回来住几天,我看啊,现在你就回去。”刘母也在一边咐合道。

“啊?现在就回?”兰芝抬起头,吃惊地看着父母。

“现儿就回。娘和你一道,送你回去!”刘母说。

“娘,回就回,还当我小嘛,哪用娘送我回去!”兰芝笑道。

“对,让你娘送你回。”刘员外说。

一个时辰以后,兰芝和母亲分别乘两辆小轿匆忙来到了焦家门口,轿夫缓缓放下轿子。

兰芝忐忑不安地和母亲下了轿,一眼看见黑漆的大门紧闭着,两人立刻愣住了。

兰芝走到门口,敲敲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兰芝又轻轻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兰芝的心猛然往下一沉,不安地回头向母亲望去。

刘母见焦家久久不出来开门,立刻骇然惊愕了,怎么回事,没人在家?还是焦母故意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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