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敲了敲焦母的门,发现门并未闩,便推门进去。
兰芝不安地望着门内,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母亲房里把哥生病的事说了。
一会,焦母披衣从里面出来,冷不防发现兰芝立在门口,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急忙对香草,说:“快去熬点姜汤!”说完,撇下兰芝,急急地向新房走去。
只见焦仲卿躺在床上,头上扎了条毛巾,正低声呻吟着。
焦母急忙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焦仲卿的脑袋,心疼地地说:“哎哟,烧得烫手啊!”又回头对兰芝抱怨道:“你是怎么搞的?好好的一个人竟烧成这样?”
“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加之累了一天,夜里就发烧了!”兰芝嗫嚅道,不敢看婆婆的脸。
“你看看,这大喜的日子里就病了,啊?像话吗?”
兰芝低着头没有吭声。
“娘,也怪不了兰芝,是我自己淋的雨,哪能怪得了兰芝呢?睡一下就好了。”焦仲卿忙低声说。
“嗬哟,自己病成这样,还护着媳妇?这淋雨是你一个人吗?兰芝,还有其他人不都淋了雨,都病了?”焦母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接着又又回头对兰芝,说:“我说你们呐,昨儿一个丢了红披,一个丢了盖头,这就是不吉利啊!你看看,今儿仲卿就病了!”
“婆婆,我这请郎中去!”兰芝说罢就要出门。
“别走,新娘子三天不能出门,这规矩不懂?”焦母脸一板,严厉地说,然后起身又叹道:“不吉利啊!”
庐江郡府街掩映在一片森林之中,大门两侧树影婆娑,春意盎然,门外矗立着一对花岗岩石雕成的蟠龙柱,大门两侧伏卧着一对石狮,典雅庄重威仪,整个建筑外围遍饰丹青、陶塑、木刻、砖雕,显得华丽而气势不凡。
这时,太守正在公事厅看公文,高炳臣毕恭毕竟站在一旁,惶惶不安地看着太守。
太守翻了翻一叠公文,迷惑地抬起头,神色严肃地对高炳臣说:“还有两份送往京城的公文呢?”
“那是焦仲卿办的,他正在新婚里呢,听说他又生病了。” 高炳臣眼一转,一个阴森的主意又冒了上来。
“那就再派个人替他抓紧代办了吧!”太守点点头。
“我这就立即安排个人去办。”高炳臣点头哈腰道,施礼退下。他立即赶回公事房,刚进屋,便传孙少吏进来。
“高主簿,找我?”
“把这两份公文办了!”高炳臣把两份东西递到孙少吏面前。
“这送到京城的公文,往日都是仲卿办。”孙少吏瞅了下,忙说。
“你就办了。”
“好好,我替他代办,主簿大人,就怕办的没有仲卿好!”说罢,孙少吏转身欲离去。
“孙少吏,我话还没说完。”高炳臣叫住他。
孙少吏连忙站住。
“这不是代办,往后他的公文都是由你来顶办了!”
“我来顶办?高主簿,这、这怕不太合适吧!”孙少吏吃惊地看着高。
“孙少吏,有什么不合适?你有这个能力嘛,现今有这么好的梯子,干嘛不借梯子往高处爬?”
孙少吏:“那仲卿来上班做些什么?”
“孙少吏,干嘛操那么多心,自然有他的活,从今儿起,你就坐到他的位置上去。”高炳臣冷笑道。
孙少吏不安地走出门,又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看,有些不安地回到书手房。
孙少吏怔怔地望着焦仲卿的书案,小心地坐到椅上,又猛地站起。
“哎呀,我怎么感到屁股底下有火啊!”孙少吏面露难色。
话说已经嫁到焦家的刘兰芝,这会儿,兰芝走进厨房把婆婆拿回来的药用清水洗了洗,然后放在柴火里熬药,并将药罐里熬好的药汤倒进碗里。小心端到新房卧室,坐到床檐边上。
焦仲卿见兰芝端药进来,忙吃力地蹭着身子往上坐。
“你就乖乖躺着吧,我来喂你。”兰芝轻轻按住仲卿,柔声说。
“哎呀,把我当什么啦,我这吃了两帖药,今儿好多啦!”
“你要不躺了,婆婆见到又会怪罪我呀!”
“好好,为了不怪罪你,我躺下。”焦仲卿笑道。
兰芝小心地喂药,但药汤还是淋到焦仲卿的颈脖上。
“还是让我自个来吧!”焦仲卿说罢坐起来,拿过兰芝手里的药碗。
焦仲卿喝了两口药,把碗放到床边柜上。说:“哎,兰芝,这明儿不是新姑爷三朝回门啊!”
“我这正发愁呢,你能回得了吗?“兰芝看着焦仲卿,面露愁色。
“不碍事,今儿再休息一天,明儿自然会好得多,定能去的。”焦仲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