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

这时,焦母和提着饭篮的香草、赵子陵匆匆走来。

“兰芝姐,我和娘送饭来了。”香草说。

“伯母!”兰芝微微动了动身子。

“闺女,让你受苦了!”焦母感动地说。

“仲卿是为我坐牢的,我在这里受苦救他也是应该的。他不出来一天,我就在这里跪一天,哪怕跪死在这里也要救出他来。”兰芝动情地望着焦母说。

焦母难过的点点头。

突然,兰芝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向地面瘫倒下去,恍惚中,只有凄厉的声音唤着兰芝的名字,震耳欲聋,遮掩了一切的喧哗,所有的人都在这轰鸣中隐身而去,只有仲卿的身影如一道耀眼的光环,飘然而立……

喊着:“兰芝,兰芝!”焦母大惊,慌忙扶住兰芝。

香草赶忙围过去,惊慌地叫着兰芝。

“快给兰芝喂水!”赵子陵赶忙说。

孙少吏和朱仪从门里出来,孙少吏见兰芝昏倒在地,大吃一惊,他想走过去,但耐于朱仪在旁,又停住了脚步。

“跪吧,能告出个什么名堂?告到天边,我看她也告不赢!”朱仪从兰芝身旁走过,冷冷地瞥了兰芝一眼。

孙少吏不满地看了朱仪一眼,又侧头怜惜、同情地看了看兰芝他们,暗暗思忖起来,他的眼睛骤然一亮,一个念头闪了闪,忙兴奋地朝郑老扳的绢锦店走去。

郑掌柜正在打烊,一眼见孙少吏匆匆走过来,有些意外地,忙招呼道:“哎?孙少吏,稀客稀客!”

“快去劝劝兰芝吧!”孙少吏急迫地说。

“兰芝还在跪着?我都劝过几次了,我这就去。”郑掌柜吃惊地看着孙少吏,接着又迷惑地问道:“哎哎,她不是和主簿大人马上要成亲了吗?”

“那是高主簿骗她允婚的。”

“怪不得啦!我说高主簿这样三两天就上春仙楼的人,真是猪狗不如啊!兰芝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做他的老婆呢?”

“哎哎,可别说是我说的!”孙少吏小心盯嘱道。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郑掌柜连忙应道。

“快去吧!”孙少吏焦急地催促说。

郑掌柜正要离去,孙少吏又叫住郑掌柜,说:“慢,郑掌柜,告诉兰芝,太守不在府衙里,到下面巡视去了,要救焦仲卿,这禀状非得直接交到太守大人手里不可!”

郑掌柜应着,匆匆向府衙门口这边走来。

孙少吏望了望匆匆走去的郑掌柜,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

这会儿,焦母和香草正扶着兰芝,给她喂水,兰芝微微睁开了眼睛。

郑掌柜急匆匆地过来,小声道:“兰芝,别在这跪了,太守大人根本不在府衙里!”

“那在哪儿?”香草看着郑掌柜,急迫地问道。

次日天刚放亮,兰芝就在太守要经过的一座拱桥旁边等候。兰芝惶惶不安地看着日头,焦虑地等着太守从这里经过,兰芝苦等了几个时辰后,忽然,远远看见几个差人从那边走来,一台四乘的大轿从桥的另一端缓缓上桥,又缓缓下来。

兰芝急忙在桥前跪着,挡住了太守的去路。

“什么人大胆在前拦轿。”差人厉声喝道。

“小女有冤要诉!”

“太守刚到乡间视察民情,还没有休息。”

太守突然听到外面的吵嚷声,微微掀开轿帘,问道:“怎么回事?”

“禀太守,轿下一女口口声声有冤要诉。”差人说。

太守沉呤了一下,稍顷,太守说:“把她的状子拿来。”

差人接过兰芝的状子又呈给太守,一会,轿子又起驾缓缓前行。

太守撩动轿帘,急忙看着兰芝呈递的禀状,大吃一惊,脸色立即呈愠怒神色。

忍不住自语道:“竟有这样的事?”稍顷,他又重新仔细看了看状子,脸色不由有些泛青起来。

日子飞快地流逝,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兰芝呈递的状子还没有任何消息,焦母实在放心不下还在牢里的儿子,每天都在忧心忡忡、惶惶不安中打发难熬的日子。这天上午,焦母郁闷地在门口晾衣。

一会,香草兴奋地跑进来,笑着说:“娘,兰芝的状子告赢了!”

“告赢啦?那仲卿……?”焦母惊喜地看着香草。

“哥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亏了兰芝啊!啊呀,托老天爷保佑,托老天保佑!”焦母激动地说道,连忙欢喜地晾好衣服,郁积了那么久的愁思、焦虑终于可以化为浮云远去,焦母不由喜极而泣。

刘兰芝家一派寂静。这会,刘母在灶前灶后有些恍惚地忙碌着,她呆呆地搓着准备下锅的米,不一会,钱氏气喘喘地走进来,兴奋地大声喊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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