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孙少吏步履匆忙地穿过府衙长廊把一叠抄好的公文送到高炳臣公事房,孙小吏毕恭毕敬地站着,高炳臣随便翻了翻,抬头故意刁难道:“哎,这不是焦仲卿办的公文吗?他怎么不送来?”
“仲卿手上正有活在忙!”孙少吏有意护着仲卿,找个借口说。
“有活忙?” 高炳臣掂掂在手上的公文,狡诈地说。
孙少吏忙点点头。
“我明白,他也明白,他是在躲着我,不想和我照面吧!”高炳臣冷笑道。起身踱着步。
“主簿大人,他干什么要躲着你?主簿大人一直对他很好,他真是在忙。”孙少吏赔笑道。
“说的不错,我待他一直不薄。可就怪了,我要结婚,全衙的人都相贺,就他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哎?你说说,我高某就在乎他那份礼,这不是有意轻慢我吗?”高炳臣侧头高声道。
“是是,主簿大人说的对。主簿大人哪在乎那份礼?”孙少吏忙给焦仲卿打圆场,又故作奇怪地样子说:“哎?仲卿平时并非小气鬼,我看是不是手头一时拮据,或是家里遇上不开心的事了?我这就跟他说去。”说罢,拨脚就往外走。
“慢!孙少吏,你当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叫他送贺礼吗?哈,这不是作践我吗?”高炳臣摆摆手,又指指桌上公文,阴险地说:“唔,这公文你拿回去,让焦仲卿送来。”
高炳臣恨恨地在心里想:哼,想跟我斗,那就等着看好戏吧,他娘的,王八羔子,老子整死你。
孙少吏忐忑不安地回到书手房,把刚才那叠公文重重地放在焦仲卿的桌上。
焦仲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孙少吏,刚想说什么,孙少吏就开腔了:“高主簿让你送去啊!”
焦仲卿愣了下。
“仲卿,大家都去送贺礼,干吗就你一个人不愿出那份礼?我真弄不明白,看见了吧,高主簿不高兴了吧,啊?唉,还不定以后怎么给你小鞋穿?”孙少吏看着沉默不语的焦,担忧地说。
焦仲卿依然没有吭声,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老兄,还是送份礼吧,他还没有做新郎嘛,重一点,就说那天身上没有带钱,还来得及!”孙少吏又小声地好心劝道。
焦仲卿仍没有吭声,低头忙手头的活计。
“人在低处,该低头还是要低头!”孙少吏仍劝道。
良久,焦仲卿才冷冷地说:“这礼,我是不会送的!”说罢,起身拿起那叠公文向外走去。
“仲卿、仲卿,哎呀!”孙少吏气得一跺脚,喃喃道:“这家伙……!”孙少吏愣愣地看着焦仲卿住,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焦仲卿把公文放在高炳臣桌上,脸色镇定地等他开口。室内沉默着,压抑而紧张。
“仲卿,看来你是不愿和我照面!”高炳臣背着手,踱着步,试探道。
“我干什么不愿和主簿见面,不明白主簿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焦仲卿不卑不亢地望着高炳臣。
“这,我明白,你更应该明白!”高炳臣阴险地笑一声,他心里十分消楚,兰芝心里仰慕的那个人是他焦仲卿,而不是他高炳臣,自己终其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现在,或者用不了几天,他焦仲卿心爱的女人就成为我高大人的婆娘了,这焦仲卿能甘心吗?
此刻,高炳臣像打量猎物一样的打量着焦仲卿。
“我?我明白?” 焦仲卿迷惑地看着高大人。
“知道猫吗?知道老鼠吗?老鼠见到猫是想逃掉的。能逃得掉吗?猫肯定要把老鼠抓到。”高炳臣语里藏刀,一语双关地说。
“主簿大人说的不错。可我也清楚,没有猫不吃腥的,要是给猫喂了腥,这猫也不会抓老鼠的!”
焦仲卿强忍心中的愤慨,不动声色地说。
高炳臣一怔,愠怒地直视着焦仲卿,沉下脸声色俱厉地说:“嗯?就你那点腥,我高某在乎吗?”
“主簿大人,我现在才明白了,大人还是责怪我没送那份礼!”焦仲卿卑视地扫了他一眼。
“你没有给我送那份礼……哼,你那点礼能算什么?我高某有多少家产在乎那么点礼吗?”高炳臣干笑道。
“主簿大人当然不在乎那么点礼,这我明白。”焦仲卿说完,顿了顿,说:“要是主簿大人没有什么事,我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
“不,有事!”高炳臣虎着脸说。
焦仲卿迷惑地看着高炳臣,等他开口。
“汉皇朝晋天柱山那天,你在皖河渡口吧?”高炳臣板着脸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