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重阳节了。

兰芝早早去菊园采了一束新鲜的菊花,放在父亲的书房里,淡淡的花香弥漫了整个房间,与绢帛上的菊花交相辉映。

刘员外聚精会神地将毛笔添色,持笔伸向绢帛,以至于兰芝进来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刘员外的笔落画纸,遒劲有力。

兰芝凝神屏息地站在父亲旁边,手里把弄着一封请柬,调皮地看着刘员外作画。

刘员外画完最后一笔,一抬头,才发现兰芝站在一边。

“哎,你来这干什么?”刘员外吃惊地说。

“来给爹送请柬,我都来了一会啦!”

“怎么没听你说话?”

“不敢,怕把爹画兴打了,又会怨我!”兰芝调皮地笑笑。

“这丫头!” 刘员外笑道。接着又正色道:“唔?什么事儿?”-

兰芝连忙把请柬递给父亲,说:“宋员外家人送来的!”

刘员外看了一眼请柬,说:“出去赏秋?好,好!”然后又感叹道:“噢,真是白驹过隙,转眼又到重阳节了!”

这天,府衙内一派繁忙景象,门外张灯结彩,两个差役端来几盆菊花整齐地放在沿廊过道旁,花圃里,几个园丁在忙着修剪枝叶。

高炳臣匆匆走出公事房,来到书手房,焦仲卿和孙少吏见他进来,忙放下手里的笔,听高主簿说话。

“这菊花黄了,重阳也跟着到了。诸位还和往年一样,大家聚一聚,吟吟诗、喝喝酒,也不失为重阳一乐!”高炳臣不动声色地说。

“可、可我这里还有些事呢!” 孙少吏勉强地说。

“哎哎,谁也不要告假,我做东,我请客,不要你们掏钱,就这么定了!”高炳臣手一摆,武断地说。

焦、孙不由诧异地相互望了眼。

焦仲卿不想和他在一起,忙推辞道:“高主簿,我哪里会做诗?”

“仲卿不做诗也行,那天把你的琴带来,做诗的做诗,饮酒的饮酒,弹琴的弹琴,这才不失雅趣。”高炳臣不动声色地笑道。

沉默了一小会,焦仲卿勉强地答应说:“那好吧!”

“就这么定了。你们继续忙吧!”高炳臣扬扬手,转身就跨出了房间。

焦仲卿见高离去,捣捣孙少吏,说:“有意思,主簿大人怎么也变得风雅起来。”

“奇怪,奇怪,高主簿居然还请我们的客,看来水倒流,时光倒转啰!”孙少吏直着脖子愣愣地嚷道。

这会儿,兰芝坐在织房的小凳上,把织好的锦小心剪下,她仔细看了看织好的锦,想到又可以卖钱了,心里喜滋滋的。

“兰芝,怎么还没收拾好!”刘兰生走了进来,不耐烦地说。

兰芝一边把锦打包,一边对刘兰生:“哥,锦也不多,你就顺带卖了不就行啦!”

“我说兰芝,你怎么犯傻了?绢锦店的郑掌柜哪一次不认你织的锦?那天他还撵着我屁股追了很长路,问我兰芝怎么很长时间没有送锦了。嗨,只要你卖,就能上大价。”刘兰生说。

说完,哥妹俩匆匆出了门。不多时就到了城门,只见人群熙攘,摊贩林立,满街的门面上都摆着各种颜色的菊花和布锦,人来人往,灯笼高悬,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兰芝紧跟在刘兰生身后,绕有兴致地看着淋朗满目的小玩艺,便停下来问价。刘兰生不时焦急地朝前面望去,又回头催道,“哎哎,兰芝,有什么好看的,别磨蹭了!”

兰芝在小店铺里挑着丝线,头也不抬地:“哥,你要有急事,先忙去吧!”

“这人来人往的,哥能放心?”刘兰生说。

兰芝仍在挑丝线,头也是没抬地笑道:“一个大活人还能丢掉?”说罢,拿着丝线跟掌柜说着什么。

刘兰生不想耽误时间,按和高炳臣一起设计好的计谋,高炳臣他们早已在吴记酒楼等着兰芝的到来,刘兰生怕高炳臣等得急,急忙掏出钱扔到柜上,催促妹妹说:“快走吧!”

吴记酒楼里高朋满座。

楼上的大厅里,几个秀才模样的的人摇头晃脑地围坐在矮桌旁饮酒吟诗,每人吟一句,便把酒碗推到下位,焦仲卿独坐一旁弹琴。

这时,高炳臣不安地走到窗口朝楼下的街面望着,透过窗棂看到刘兰芝和刘兰生远远地向这边走来,兰芝好像隐隐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心里不由一愣。

高炳臣回头朝里头看看,偏偏在这时焦仲卿已把一曲弹完,琴音嘎然而止。

高主簿大惊。

高炳臣望望已渐渐走来的刘兰生兄妹,又望望室内,不由紧张起来。

原来,酒碗已转到焦仲卿面前,几个人正要焦仲卿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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