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描述的竟一模一样

后来他们谈起了光,在那个他们合二为一的时刻,眼前出现的奇妙的光。

成功激动得坐了起来,抓住她的手摇着。“你也看到了?你也看到了!那是圣光,是圣光啊!”

他们都激动万分,抢着描述那光的情形,他们描述的竟一模一样!

成功说:“这是圣光,在法国北部,我看见过这种光。那次我们从巴黎市区驱车去爱丽舍宫,是上午10点钟光景。刚下过一场雨,路面上还洼着水,空气湿润,天色却渐渐亮起来。太阳就要出来了,但还看不到它,天空中的彤云还未散去,也不知道太阳会从哪一片云彩后面露出它的脸。汽车在原野上奔驰,又走了10来分钟,我们的眼前突然大亮,太阳就在我们的头顶撕开了云层,它的光芒立刻照亮大地。我见过雨后的彩虹,也见过雨后阳光从云层射下来,都很美。但它不是,它的光不仅仅是射下来,而是射上去,不仅照亮大地,而且照亮天庭。它的光连接了土地和天空,使天地浑然一体。人站立在土地上,犹如站立于天庭。它太美了,美得那么辉煌,是的,辉煌!同行的法国朋友称这种光为‘圣光’他们向它欢呼,‘圣光!圣光!’”

宁虹影叫道:“啊,圣光!我们的结合,是精神和肉体的高度融合,那真是圣洁的啊!”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后来,在从北京回往新城的路上,他们始终相拥相偎,反而很少讲话了。成功坐在捷达的驾驶座上,宁虹影坐在他旁边。他左手驾车,伸出右臂揽住她的头,抚摸她的脸和头发。她则将他的手捧在自己手里,一只只去吻他的手指,指肚儿、指甲和掌心的手纹。距分离的时刻越近,他们越情意缱绻。

他们直接驶进新城火车站候车广场,成功必须在这里赶上5点16分回北京的火车。他的汽车还在宾馆,车里有一套常备西装。火车6点零3分到北京,他得在一个小时零27分的时间里,完成从北京车站至宾馆,换上西装,再赶到外事活动的酒店这样一个全部过程。

宁虹影笑道:“原来你是个背着一套西装满天下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是外交官吗?”

成功也笑着答:“背着一套西装满天下跑的并不都是外交官,但我的许多男同事都像我这样,得在汽车里常备一套西装。”

但他们都感觉笑不出来。分离在即。

这列火车从新城始发,乘客都已登车,最后一遍开车铃也响过了。月台上空无一人,一位手持小旗的铁路职员跑过来,催促成功登车。他们彼此对望着,柔情脉脉。成功猛地将宁虹影拉进怀里,将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

那是痛彻骨髓的吻,很短暂,却刻骨铭心。

“想着我。”

成功对宁虹影说。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