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机拨她的手机,仔细倾听着,陈奕迅《不要说话》的旋律隐约传来,那是舒凡新设的手机铃声。
她是在家里,可是她为什么不来开门?
她到底在家里做什么?
我急了,拍着门叫道:“舒凡,舒凡,你开门啊,你在干什么……”
“砰砰”的门响引来周边住房的窥探,我不理会,继续拍着门,但里面毫无动静。我越拍心越往下沉,如果再拍不开,我要去找物业来撞开了她的门。
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舒凡脸色酡红,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口齿不清地道:“呃……是你呀……呵呵……”
我挤进门去,只见她家里好像遭了贼般一片狼藉,东西扔得满地都是,几个空酒瓶子滚在地上,手机掉在沙发下,难怪先前突然没有声音了,想来是她靠在沙发上把手机放耳边接电话,但醉意朦胧之中手机掉到地上了。
她竟然这样虐待自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一时只觉得鼻子发酸,却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她。
舒凡从我身边走过去,软软地歪在沙发上,笑嘻嘻地道:“钟欣,你……你怎么来了?”
我弯下腰去帮她收拾东西,把滚在地上的空酒瓶捡到阳台上,把手机拾起放到茶几上,又把被她扔乱的东西一一收拾整理。她迷茫地看着我,好像在笑,但眼神很空洞。当我扫过地再看时,她已经睡着了。
我怜惜地看了她一眼,舒凡啊舒凡,原来当她爱上一个人时,会这样投入,这样受伤。
舒凡醉了,睡得很沉,我担心她晚上醒来情绪不稳,也没有回去。反正她这边我也熟悉,今天只能在这里睡一晚了。
我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给舒凡擦了脸,帮她换了睡衣,然后费了好大劲把她扶到床上去。安顿好她后我去冲凉,在舒凡的衣柜里找到一件睡衣穿了。
舒凡的床很宽大,睡我们两人也不觉挤。我把室内温度调到二十一度,看舒凡沉沉睡去,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和庄周都是我的朋友,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可能吗?虽然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还是决定明天去找庄周。
在酒精的作用下,舒凡只半夜喝了一次水,一晚上无事。
清晨,我起床时舒凡还没醒,我买了早餐放在桌上,又留了字条,劝她想开些,然后去上班了。
想起舒凡的颓废,思前想后,我还是约了庄周晚上在一起喝杯咖啡,庄周答应了。
舒凡的短信在上午十点多发过来,只有两个字:“谢谢!”
我打电话过去安慰她,她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我没告诉她约见庄周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今晚的约见会不会是个好结果。以我对庄周的了解,我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还是不要先让她知道,省得到时候她又要面对另一次失望。
下班后,我发短信告诉舒凡,说晚点我会到她那儿去。现在她情绪这么不稳,我得多陪陪她。
走出电梯,我愕然看见庄周的宝马停在不远处,没想到他竟然开车来接我,就这一怔神的工夫,庄周已走到我面前来,他说:“我在附近办事,所以顺便来接你!”我知道不是,他只是怕我心里不安所以这样说。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跳来跳去,我抓不住。不管了,反正已经邀约,不管结果如何,为舒凡做这次说客,我义无反顾。
车中的冷气温度适中,我看过去,只见庄周眉开眼笑。我奇怪地道:“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庄周微笑着,随口道:“接了笔大单!”
见他不愿多说,我也没有再问,只是勉强笑道:“那恭喜你了!”
“你好像不太开心,是工作中又遇到了难题?”
“没有!”我说,“一点私事。”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看着他,他的确是能帮忙的,但感情的事情,可以帮忙吗?作为朋友,我又能勉强他帮忙吗?庄周也看向我,他的目光深远绵长,我移开目光,转头看着车窗外。
这时正好路过丽都酒店,一对男女挽着手神情亲密地走了进去。我怔了怔,目光追随过去,没错,那个女的,是申永明的“帕萨特”女友李嘉钰,但她挽着的并不是申永明,而是另一个男人。
我唇边泛出一丝冷笑,真是讽刺呀,申永明背叛了我的感情,以为攀上了高枝,以为可以少奋斗十年,然而他的美梦做得太美,醒得也太快。这不过几个月时间,李嘉钰就将他一脚踢开了吗?
我看着李嘉钰和那个男人亲密无间地走进酒店的大堂,只觉得这个世界太可笑,我承认我也是狭隘的,我的心中充满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