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谢绝:“无功不受禄,谢谢庄总好意了。我那算什么礼物啊,一条领带而已。”虽然花了我一千块,但这里办张会员卡,怎么也得几万吧,哪里能划等号?
庄周见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只微笑道:“以后再说吧,今天咱们都是来散心的,不谈其他。”他把一个球放在杆下,瞄了瞄说:“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来打高尔夫,把一个个球当成我烦恼的对象,一杆子下去,看它们远远飞走,落到坑里,烦恼就没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吗,来,我来教你!”
我摇摇头,笑道:“我看你打就好了,自己打固然是享受,看别人打更是不同的享受啊!”
庄周笑道:“那我把咱俩的烦恼一起打出去吧!”
一个个白色的小球在杆子下飞远,我和庄周的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以前总觉得他高高在上,让我仰视,所以我一直从心底里把他列为可敬不可亲的合作类型。但自采访过后,知道他的遭遇,与他见过的次数多了,了解得多了,便不知不觉间走得近了。昨天珠江边的相遇,今天医院的同行,以及现在的交谈,更让我可以坦然地接受他这样的一个朋友,愿意和他进行心与心的交流了。
庄周一边打球,一边不时地回头看我,我们的目光不断交流着,彼此微笑着。现在的微笑,是朋友之间真诚而快乐的微笑。
以前,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和庄周的距离能拉得这么近,是高尔夫球场给我们创造了这样的环境,还是珠江边的偶遇,因为同样相怜的郁积使我们接近?又或是见到秦茹佳的现状,让我感觉人生无常从而越发珍惜生命和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讨厌这种感觉。
周末的快乐总是很短暂,不可避免的,我又要回到办公室面对那些流言。不过心情好了,那些流言带来的恼怒也轻淡了些。
下一期杂志的整体框架我已心中有数,流言阻碍不了我的工作,我要用我的工作业绩来证明我是凭实力坐在这个位置的。
突然想起庄周的话,他说表面上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并且要我好好想想。是什么意思呢?他知道我在怀疑顾雯,难道他在暗示我,流言并不一定源自于顾雯?
不管出自谁之口,反正流言已起,我就该更留意一些,职场如战场,或明或暗的攻击,不多留点心,到时怎么做了炮灰也不知道。
高层并没有来人调查举报信的真实性,也许是杨子超已摆平了这件事,我无法揣测上面的意思,也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事事处处用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工作也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进行。
顾雯还是那样气焰嚣张,但在工作的完成上却无可挑剔,我也不想做一个吹毛求疵的主管。为了工作,我们常在办公室里因为意见的不同而各自控制不了地大声据理力争,但是,最后总是能找到一种好的解决方式。在外人眼里我和她水火难以相容,但我们用另一种方式彼此相容。
自从在高尔夫球场遇到何彩彩后,她已很久不在MSN上和我说话,除了汇报工作,她也不到我的办公室来,以前似乎最亲密的关系,现在连表面上也难以维持,我们越来越像两个路人。她夸张地笑着向我夸耀新买的提包和衣服的时候再不会有了。是的,现在她衣服光鲜,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武装,即使不向我炫耀,也不担心我会忽略。
我不知道她和林知文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只是职场的同事,我无法对她太过关心。同事关系如同两只刺猬,近了,会彼此刺伤,我如太关心她与林知文的关系,便会被她自尊的尖锐的刺刺到。因此,我只能不问,但我们都找不到最适合的距离,所以越离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