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与杨子超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说我那篇采访稿是杨子超写好落我的名字;说杨子超是幕后的赞助商,社里人都已知道杨子超是富商家的小开,的确有这个实力。如果第一条成立,后两条便顺理成章。而最厉害的是,第一条是无法辨得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相信我和杨子超是清白的呢?
而那赞助商,为什么不肯表明身份,也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奇怪。这就给了中伤我们的人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不相信那人是杨子超,但杨子超那天问我那两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我揉了揉前额,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管情绪怎样不好,工作还是要继续,不能因为这些流言我就不工作了。
“丁零零——”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显示的是杨子超办公桌上的电话。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呢?
“杨总!”我把这两个字音咬得很重。
“钟欣,你,还好吧?”杨子超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
“还好。”我简略地回答。
“那就好,有些事不用放在心上,你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刚刚接手这份工作,遇到些事情是难免的,你要顶住,别被那些话所左右,流言毕竟只是流言!”
杨子超说得很轻巧,我知道他只是想安慰我,他那边比我这边可能更加麻烦。年纪轻轻升为总编辑,身边的明枪暗箭想来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我强笑道:“我知道,这次连累你了。”
“什么连累,”杨子超笑道,“咱们现在被人当成拴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了。也许对方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那倒是我连累了你。”
他的笑声感染了我,我的确是太紧张太愤慨了些,如果情绪得不到好的控制,怎么可能冷静处理好这件事情。还是杨子超见识多,处变不惊。
我问道:“杨总,那个赞助商到底是谁?”
杨子超道:“怎么?”
“那个人在赞助的时候,是不是提出以提升我为条件?”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中,我想弄清楚。
“钟欣,你想太多了。我可以告诉你:第一,那个赞助商不是我;第二,那个赞助商也没有提出要提升你。这完全是流言,你不要信以为真!”
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不管流言怎么说,至少我问心无愧了。”
杨子超笑道:“你我本来就问心无愧,怕什么流言呢?”他的声音又温柔下来:“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事儿会水落石出的,咱们清者自清!”
“嗯,谢谢!”
他在电话里安慰了我几句,嘱我别多想,然后挂了电话。
我心情好了些,细细梳理顾雯汇报的工作,并翻看她放下来的书面报告,上面条理清楚,重点分明,的确无可挑剔,显示她是用心在做的。
在工作上,顾雯的确是不含糊的,她有能力,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阴险,借助不可捉摸却无法当做没有发生的流言来伤害我。升职之初,我以为我可以应付得了她,看来我错了,我太低估她了。
没心思加班,我早早回到家,什么人我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愿意想。我用抱枕蒙了头,脑海里有些空。我以为我可以撑得住,但我不知道,这些流言却让我这样气愤这样不知所措。原来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原来在职场,我还是修炼得不够。
职场真是一个看不见的大染缸,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实在让人厌倦,却又不得在这个旋涡里挣扎。
我拿出手机随意地翻看,真想给爸妈打个电话,但失意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只怕忍不住就会放声大哭,妈妈已经为我添了不少白发,我怎么忍心还让她为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