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我在芳村,有事吗?”申永明对着手机说。
他的语调很自然,听不出有半点迟疑。如果我不是亲眼看见,也许我真会相信他就在芳村。可是他在我面前,他的右手仍然亲密而自然地停在那个女子的腰间,温柔而缠绵。
那个女子斜眼看着他,唇边有一丝高傲的冷冷的讥笑。申永明安抚地笑着,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我好像被当众打了一巴掌,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滚落下来,真想走过去揭穿这个男人丑恶的嘴脸,用尽全力甩他一巴掌,然而此时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双腿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去了又如何呢?终是不可能收回一个男人已经远去的心,不过是让人们的眼底多了几分冷漠的玩味和嘲弄。
交警来处理了,我擦去泪水,向杂志社的方向走去,脚步沉重。泪水不争气地流淌着,止也止不住,为我三年的感情祭奠。
也许好友舒凡是对的,她一直看不起申永明,说他嘴唇太薄、眼睛太滑,一看就不是可以信任的人,对我们的感情也一向不看好。为何到今天,我才明白舒凡对我的告诫和警示?
终已晚,终已晚,爱情像个泥潭,跌进去了,抽身便难,即使能全身而退,也不复从前的洒脱从容。
突如其来的背叛,让我晴朗的天空倏然坍塌,一片灰暗。
无意识地走着,心中的痛楚铺天盖地,骗子,这个骗子,早上出门时,他还对我说:“欣,我爱你!”可是傻子也可以看出来,他和那个女子的感情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般嘴脸,轻易就能把以前的山盟海誓推翻?又或者是我太幼稚,以为这个世上有真正的爱情?
心已经痛得麻木了,手足冰冷。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我到了哪里,我只是恍恍惚惚机械地移动着脚步,直到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一股力道使我跌到地上才恍然回过神来。一辆宝马贴着我的身子停了下来。
我坐在地上一阵恍惚,脑海在某根神经传递过来的疼痛中慢慢清明了些。
车门开了,一个男人快步冲到我面前要来扶我,歉疚地道:“小姐,你没事吧?来,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我含糊地说着,推开他,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我只是腿上被擦伤,伤得不重,但也很疼,不过,和心里的疼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你的腿被擦伤了!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他指指我已经往外渗血的腿。
我忍着痛向杂志社的方向走去,把惊愕的他甩在身后。
他又追了上来:“小姐……”
“我没事!”我无比烦躁,飞快而又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
他难道看不出来,这个时候,我遇上了比车祸更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追究他的车对我造成的伤,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怔了怔,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你不去医院我也不勉强,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
我接过来,名片上写着:“庄周,华盛房地产公司总裁。”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我脑子里一片混沌,我的手不住地发颤,根本捏不住那张名片,它就从我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我茫然不觉,在他错愕的注视中,毫无意识地向前走。
他将我掉落在地上的名片拾起来,紧走几步赶上我:“小姐!”
“什么事?”我的声音冰冷,“难道你还要我赔你的修车费吗?”以前看过报道,在上海某地,一个开宝马的老板将路人撞伤,不但不赔医药费,还要对方赔修车费。我混乱的脑海突然就跳出来这个信息,看向他的目光,顿时锐利如刀。